马迁推上断根“手术台”的,还是那句“文人相轻”的千古至理名言。汉武帝虽是马上皇帝,但他能吟得了诗、唱得了赋,在很大程度上,汉武帝是以文人自居的。毛泽东《沁园春》词中就曾写到“秦皇汉武,略输文采”。试想,一个杰出的拔尖文人是不屑于同一个水平比自己低的文人叫劲的,但问题就出现在了“略输文采”上。诗词歌赋都能来两下子的汉武帝,尽管在“文采”上“略输”,但他动辄以文人自居,自诩文采不凡。各个阶层的文人之间大都会较真,会叫板,会妒忌,会诋毁,上流社会更是如此。对于司马迁这样一位足以淹没皇帝“文采”的西汉文坛领袖,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文人汉武帝,如果发起狠来,更是不择手段。
司马迁被“宫”了以后,汉武帝还是觉得不够解恨。他把身体残缺的司马迁安排到太史令的位置上,可谓用心险恶。因为太史令一职自创立以来,皆由太监担任,司马迁被“宫”后,干这个差事正合适。汉武帝对司马迁这种刻意的安排,既有知人善任的自我标榜,同时也有不言而喻的羞辱意图。司马迁坐在太史令的办公室里,承受这份天大的羞辱,这种无形的折磨,只有当时身临其境的司马迁才能孤独地感受到。
一部被后人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史学巨著,足以使司马迁名垂青史,流芳万古。《史记》的文风虽然被公认为求真务实、严谨不苟,但司马迁在对汉武帝刘彻及其父汉景帝刘启的记述中,还是扎扎实实地掺杂进去了自己的恩怨情仇,这是不能否认的。在做汉景帝本纪时,司马迁所用的笔墨极少,篇幅也极短,寥寥数语便轻而易举地打发了这位在历史上名号响当当的著名皇帝。在做汉武帝本纪时,司马迁则浓墨重彩地记录了汉武帝“信奉鬼神”“求仙问丹”“封禅祭礼”“蛊惑之乱”等不光彩的事情,且篇幅巨大,而像“远征匈奴”“广开三边”等一生伟业,反倒成了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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