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行其事及擅作主张,则是不惜违旨抗命的真情流露。台湾民主国的“民主”涵义有二,一为台民自主,一为民立其主,这与欧美近代民主*并不一致。但权力来源也根本不同于皇权专制。在台官绅精心选择与帝制相对立的“总统”作为民立之主的名号,仅用对清廷避嫌一说难以解释清楚。
在当时的新学士绅看来,西方近代主权在民思想与中国传统民本观念的主旨并无二致,民众与社稷为国家本体,帝王朝廷只是依附其上的治理者。从至圣才能称王的圣王观出发,君主必须以德为本,无德则失民心失天下。正所谓“弃民者民亦弃之”。纲纪之说,在中国传统*的运作中,对皇权同样具有规范作用,易顺鼎代刘坤一所拟致唐景崧书,不仅痛斥“当轴主和”,无故割地,“欲令赤县沦为左言,苍生亦为左衽”,而且特意申明:“窃思春秋之义,以反经合道为权。鲁隐、荀息无救于乱,鬻拳、祭仲犹谓之忠。至圣苦心,所以教千古之英雄,扶万世之宇宙者,至深且远。三代以下,此谊不明,海内三四贤豪,束缚于规矩之内,拘牵于文法之中,一遇世变,惟有孑身远引,否则束手待毙,自活不暇,何能活人?于是乱臣贼子,夷狄枭桀之徒,转得乘间蹈暇,争窃其柄以制君父之死命,生民涂炭,神州陆沉,而天下之祸亦已极矣。虽仲尼复生,不能不望于以圣贤之心行英雄之事者也”〔35〕。只要能够救国,则兵谏、废立亦在所不惜。透过表面的忠奸之辨,士绅那种以天下为己任,制衡皇权、代表民权的角色作用呼之欲出。正如台湾绅民血书所说:“朝廷失人心,何以治天下!”〔36〕皇朝如果弃民不顾,则臣民理应抗命不遵,甚至除旧立新。这与庚子维新派不认伪廷、自立救国如出一辙。
三
庚子勤王运动,除汉口自立军外,保皇会在两广和中国议会在江淮都是虎头蛇尾,草草收场。因而台湾民主国内渡官绅究竟可以附和维新派到何种程度,无从揣测。但从他们在此前后的活动中,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