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这一段历史其实很长很长。
上个世纪的人们生活在古今中西交困之下,过渡时代的人们也生活在古今中西交困之下。但隔了庚子与辛丑,同一个题目的理路已全然不同。十九世纪七十年代之初,曾国藩被天津教案拖入中西交冲,身心俱苦;事后发议,言之深切的是“理”和“势”:
中外交涉以来二十余年,好言势者,专以消弭为事,于立国之根基,民生之疾苦置之不问。虽不至遽行决裂,而上下偷安久,将疲恭而不可复振。好言理者,持攘夷之正论,蓄雪耻之忠谋,又多未能审量彼己,统筹全局,弋一己之虚名,而使国家受无穷之实累。自非理势并审,体用兼备,鲜克有济。(注:《曾文正公全集·奏稿》,卷二十九,《请以陈软署天津府折》。)
势讲的是强弱和利害,理讲的是善恶和是非。西方人挟工业革命之后节节扩张的那个世界历史过程东来,以民族战争的重槌打破了中国人用藩篱围起来的国界,从一开始就显示了势的凌厉。此后的中西交冲,据有理的中国人遂成了为势所抑的一方。然而为势所抑是屈于力的结果,这个过程不会消泯是非善恶之界。因此,十九世纪的六十年里,中国人总是徊徨于理和势之间,厄于势而抱持理。曾国藩在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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