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独立生活,故曾要办皇室财产清理处。但许多老辈的人反对我,因为我一独立,他们就没有依靠了。”
他说有许多新书找不着。我请他以后如有找不着的书,可以告诉我。我谈了二十分钟,就出来了。
综观胡适日记,除了与特别的人(如蒋介石)进行的特别的交谈,一般情况下,他在日记里很少将某天与某人的交往记录得如此详尽。可见他对与皇帝的会见,还是很看重的。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紫禁城、皇帝总是带有很神秘的色彩。能够得以一见皇宫,已是幸事,何况还与曾经至高无上的帝王面对面,那更是难得的奇事了。这是一般人的心理。从这个角度上看,胡适的重视,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他的这篇日记与溥仪的回忆录《我的前半生》的有关记述有所出入。在日记里,他说是溥仪派了一个太监去他家接的他。据溥仪回忆,当时他并没有将给胡适打电话一事放在心上,“也没叫太监关照一下守卫的护军,所以胡博士走到神武门,费了不少口舌也不放通过。后来护军半信半疑请奏事处来问了我,这才放他进来。”
当新派的胡适与老旧的皇帝见面的消息传出后,据溥仪在《我的前半生》中的回忆,在宫中像炸了油锅似的。而在社会上,一样也是沸沸扬扬,甚至更有许多传闻,诸如“胡适为帝师”、“胡适请求免拜跪”等等。为正视听,胡适写了一篇《宣统与胡适》,刊登在《努力周报》上。文章中说:
一个人去看一个人,本也没有什么稀奇。清宫里这一位十七岁的少年,处境是很寂寞的,很可怜的;他在这寂寞之中,想寻一个比较也可算得是一个少年的人来谈谈: 这也是人情上很平常的一件事。不料中国人脑筋里的帝王思想,还不曾洗刷干净。所以这一件本来很有人味儿的事,到了新闻记者的笔下,便成了一条怪诧的新闻了。
对于清廷的遗老们来说,胡适是“新”人,他们自然不能容忍他们尊贵的皇帝受到“污染”;对于身处共和体制下的人们来说,皇帝是封建的“旧”人,是要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的,自然不能谅解胡适前往拜见的“奴性”行为。而对于胡适来说,按照他在文章中所说,他只是去见“一个人”,一个很寂寞的、很可怜的少年。
有人狭隘地以为高喊“打倒孔家店”口号的胡适是反孔的,非儒的。然而事实上,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对孔子是相当尊崇的。尽管作为新文化运动的领袖,胡适是主张民主自由、个性独立而反对封建礼制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全面否定孔子以及孔子思想。甚至在有些时候,他的行为多少透露出传统孔学思想的印迹,因此呈现出矛盾的、不尽合理的表象。比如,他一方面推崇婚姻自由,一方面却又服从包办婚姻;他一方面反对愚孝,一方面却又因为“孝”字而在母亲面前放弃了个性解放。
对孔子的尊崇,必定使胡适的内心深处保留着一份传统。这份传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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