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画上孔子和老子西装革履 来源:大江网
想想中国历史的沧桑起落,看到一些大人物的升降浮沉,便冒出一个问题自问自答。问的是:“谁是最可怜的人?”答的是:“孔夫子。”
最先把“可怜”二字送给孔子的是鲁迅。他在《在现代中国的孔夫子》一文中说:“种种的权势者便用种种的白粉给他来化妆,一直抬到吓人的高度。但比起后来输入的释迦牟尼来,却实在可怜得很。诚然,每一县固然都有圣庙即文庙,可是一副寂寞的冷落的样子,一般的庶民是决不去参拜的,要去,则是佛寺,或者是神庙。若向老百姓们问:孔子是什么人?他们自然回答是圣人。然而,这不过是权势者的留声机。”(《且介亭杂文二集》)被权势者抬的时候、捧的时候已经“可怜得很”,更不用说被打、被骂、被声讨的时候。
仅着眼于“五四”,说孔夫子是“最倒霉的人”恐怕没有错,但是如果着眼于整个20世纪乃至今天,则应当用一个更准确的概念,这就是“最可怜的人”。我所定义“最可怜的人”,是任意被揉捏的人。更具体地说,是被任意宰割、任意定性、任意编排、任意驱使的人。二十世纪著名的思想家以赛亚·柏林批判斯大林的时候说:一个具有严酷制度的社会,无论其制度有多么荒谬,例如要求每个人必须在三点钟的时候,头朝下站立,人们都会照样去做以保全自己的性命。但对斯大林来说,这还不够。这样做不能改变社会。斯大林必须把自己的臣民揉成面团,之后他可以随意揉捏。这一“面团”意象,最准确地定义和描述了世上最可怜的人。不幸,我们的孔夫子正是这样的人。可怜这位“先师”,一会儿被捧杀,一会儿被扼杀,一会儿被追杀。揉来捏去,翻手为神,覆手为妖。时而是圣人,时而是罪人;时而是真君子,时而是“巧伪人”;时而是文曲星,时而是“落水狗”;时而是“王者师”,时而是“丧家犬”。文化大革命“批林批孔”那阵子,只能直呼其名称他为“孔丘”。跟着孔夫子倒霉的是《论语》与儒学,“半部就可治天下”的《论语》,也像面团,一会儿被揉捏成“经典”,一会而被揉捏成“秕糠”(毛泽东诗“祖龙魂死秦犹在,孔学名高实秕糠);一会儿是“精神鸦片”,一会儿是“心灵鸡汤”。
孔夫子的角色被一再揉捏、一再变形之后,其“功能”也变幻无穷。鲁迅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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