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厄运。新旧党争不只限于王安石当政之时。新党曾经二度失势,旧党两度回朝。在几次回朝的短暂岁月,他也能在国家大事上,有可行的献策。凡此都显示出他多方面的才能,如果有机会,他无疑能在政治上有所作为。
在新党得势时,苏东坡一次又一次地被贬逐外任,三次下放,曾去过河南、江苏、浙江、湖北、湖南、广东,越贬越远,最后贬居海南,遥望中原只一线山影之隔。苏东坡在这种困境还是能乐天知命,自己寻找生活的乐趣。
他在杭州、徐州、惠州各地的政绩,表现了处理实际事务的才具。他能处理军政、赈灾、水利各种事务。他在杭州,费尽全力治好了几乎已经壅塞的西湖。整治西湖,在调节水量,供给市民饮水及减少海潮压力,都有相当的作用。在西湖上的一道“苏堤”,不仅能处置蔓草污泥,更为西湖增加了妩媚。这一审美的贡献,我们相信,也可能是基于苏东坡自己的审美观。
苏东坡被贬到黄州,发明了东坡肉。今天大家说东坡肉,说错了一点,东坡肉里面要衬笋子,真正的东坡肉又叫笋烤肉,一定要有笋子衬在底下。一是可以不让肉烤焦,二是可吸收肉的油脂,使得东坡肉腴而不腻,而笋入了肉味,更显鲜美。
但是他在黄州担任小官,收入不足以维持生活,不得不开辟荒地,自耕自食。然而,如此穷困的生涯中,苏东坡却创作了许多名作,千古以来,长为中国人诵读。他的《赤壁》二赋,表现了通达的宇宙观,将空间的无限与时间的变化,编织为文字与声韵都十分完美的韵文。他的词句“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捡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及“倚仗听江声”等名句,至今为人所引用,以表达他豁达而爱惜羽毛的人格。
他的好诗、好词多是在他穷途潦倒的时候所写的,而不是他在得意的时候写的。苏东坡的成就,当然绝不是几句诗词足以表达万一。誉满天下,谤亦随之,他的一生,可能正反映人性中“妒忌”的恶毒。
当时《乌台诗集》是他的政敌刻意挑出他的作品,断章取义,曲解中伤。苏东坡自己在答复指控时,解析自己用典用语,本身就是一部文字批评的著作。不才者对于胜于自己的人,竟可如此恶毒迫害?天生有才者,似乎人生就是为了使他们历尽苦难!难道造化忌才,正是命运对人生的嘲弄。怪不得,苏东坡在小儿子出生时,就“但愿生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这个世界大约只是平庸者的天地,有才能者与贤德者只存在于历史中,正见证于当时!宋代士大夫,多有经国济世的抱负——可能也正因为读书人都有此抱负,宋代的政治,长期有派系斗争,有的是为了政策与理念,更常见的是为了争夺权力!
苏东坡不幸是派系斗争的牺牲品;然而,也可能正因为他不时遭遇打击,又饱经人生辛苦,他才将真才华转向文学与学术,创作了许多非凡的作品。论幸运,那是人类文化史的大幸:宋人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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