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十三妹，马上想到侠义二字。清末文康小说《儿女英雄传》塑造了武功高强的十三妹形象，改编自《儿女英雄传》的京剧《十三妹》，更是将十三妹嫉恶如仇的性格展示得淋漓尽致。

    今天的舞台上，已经很少演出《十三妹》这出戏了。半个多世纪以前，《十三妹》为梨园“通天教主”、京剧“四大名旦”的师傅王瑶卿的代表作之一。十三妹一身红衫、束腰、风帽、薄底鞋的造型、一口动听的“京韵白”，便是王瑶卿先生的首创。

    十三妹，原本有个好听的名字——何玉凤，军官何纪之女。何玉凤的美貌被奸臣纪献堂之子看中，纪献堂向何纪提亲遭拒，便诬陷何纪，何纪在监牢中一命呜呼。何玉凤与母亲寄居老英雄邓九公的青云山庄，何玉凤自此有了江湖绰号“十三妹”，苦练武艺，等待时机，为父报仇。下山途中，十三妹古道热肠，暗中保护携带重金的书生安骥，跟随他至能仁寺，杀了劫财劫色的恶僧，救出张金凤一家人。

    整出《十三妹》，我最喜欢的就是十三妹在能仁寺壁上的题诗：“贪嗔痴爱四重关，这阇黎重重都犯。他杀人污佛地，我救苦下云端，铲恶除奸，觅我时和你云端相见。”这段词儿痛快酣畅，展现了十三妹坦荡、洒脱的侠女气魄。一般演员都以“三枪牌”曲牌唱这一段，而王瑶卿先生则用“新水令牌”，非常可惜的是，我们都无缘一听了。

    正因为社会有所不平，所以侠士、侠女的形象，在中国老百姓心中，有着不凡的口碑。在《十三妹》中，我们看到十三妹智沉稳镇定，保护弱小，宛如今天无所不能的“御姐”。在聪慧、果敢的十三妹面前，安骥浑身散发着“书呆子气”。比起智勇双全的十三妹，小户人家女儿张金凤显然平凡得多，她与安骥的婚姻应该是平实稳定的吧。

    十三妹不像以能干出名的白蛇，白蛇对许仙的帮扶，仍是希望许仙以爱来报答她。十三妹较白蛇无私得多，她主动撮合安骥与张金凤的姻缘，并留下黄金三百两。对十三妹这样一位既能帮助自己化险为夷，还促成自己美满姻缘的“超人”般女子，男人没法不梦寐以求。

    我最恼恨的是《儿女英雄传》中，十三妹最后也嫁给了安骥，与张金凤二女伺一夫，而十三妹的性格也被安骥改造成传统淑女型，不再那般伶牙俐齿，谈笑风生了。民国张恨水的小说《啼笑因缘》受《儿女英雄传》影响，书中侠女关秀姑为沈凤喜报仇，刺杀刘大帅，成全樊家树和何丽娜，显然是十三妹形象的延伸。总的说来，我还是喜欢京剧《十三妹》里十三妹行侠仗义后飘然而去的结局，更显出世外高人的落拓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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