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末各种建筑流派纷至沓来,增加了城市建筑的混乱度;网络时代的到来,又催生了民主建筑的呼声——— 这更像是一个永远无法满足所有人的悖论。
也许建筑学家汉宝德说的话值得参考:“一座富于人性的公共建筑,要使来访的市民感到亲切,感到被热心接纳,它不能有丝毫高高在上的姿态,令来访者感到压抑,或使路过的市民产生被排拒感。”
香港17岁的中学生韩丽珠曾写有短篇小说《输水管森林》,输水管无所不在地延伸,成为个体间仅有的联系,体现的是现代城市形象的陌生和冰冷感:“每一所房子,都是输水管中途经过的驿站。输水管变成了布满裂缝的干枯肠子。裂缝逐渐扩大,露出埋藏在内里的石块、沙砾和垃圾。”
要以幸福指数取代GDP,城市要规避疏离感,市民要找回归属感。吉林有“地标老人”手绘长春地标地图;香港有流行曲《喜帖街》唱尽了香港人对过去温情的缅怀;英国伦敦电话亭面临淘汰,也有了“收养电话亭”的行动———“地标老人”守护的是日渐消失的胡同记忆,《喜帖街》回味的是市井生活的人际关系,英国人缅怀的是红色双层巴士、黑色出租车、披头士乐队和黄瓜三明治等英国的文化符号。
并非所有的地标名都是黑色幽默,市民总是将最亲切、最温馨的名字献给热门的约会地,献给充满回忆的公共空间,献给最亲民的建筑,献给街角不起眼的城市文化遗产。就这个角度而言,民间语文比官方的命名更能体现市民对地标的评价,亦更接近建筑的本质。“据说世界万物俱有真名,一种呈现其真实本质的名字。”梁文道曾在《我执》中用奇幻小说常用的“真名”借喻现实世界。在庞大城市,大裤衩与小蛮腰亦算是一种“真名”,它们是最形象的民意指数,并非一句戏谑那么简单。
有中错状元,无起错花名。民间语文是最佳的城市评论员,地标绰号所透露的亲切、调侃与嘲讽,对应的是一个城市给予市民的归属感、荒诞感与疏离感,直指的是城市奇观背后的社会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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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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