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3月2日,春寒料峭,鲁迅往狄思威路766号二楼的藏书室查找书籍,因受了寒凉而突发气管痉挛,气喘剧烈以至支持不住。幸好有医生在近旁,立刻注射一针,症状得以缓解。此后鲁迅又卧床三日,方能起身,而一场致命大病已由此引发。
鲁迅并不惧怕死神的降临,反而希望在最后的日子里能抓紧做事,用小跑走完人生最后一程。鲁迅割舍不下的是休戚与共的亲情,远在北平的老母闻知长子病势趋重,也是无日不在惦念。鲁迅自知瞒不过母亲,《北平新报》上就登载过《鲁迅先生病况》之类的文章。
鲁迅给母亲写信,平均约每月一封,篇幅都不长,内容也总是报知上海这边的家中简况,以免老人家挂怀。3月20日起,鲁迅跟母亲提得最多的自然是他的病情了:“现已可称复原,但稍无力,可请勿念……大约小心寒暖,则可以无虑耳。” 4月初又去一封信,说是每天在喝一种可止咳的茶,似颇有疗效,咳嗽减轻了许多。5月7日的信中称:“早已复原,不过仍是忙……”
然而此后两个月,鲁迅一直没有给母亲写信,因为“自五月十六日起,突然发热,加以气喘,从此日见沈重,至月底,颇近危险,幸一二日后,即见转机,而发热终不退”。其间,鲁迅一直坚持的日记也被迫中断25天,直至7月1日才恢复。关于自己的近况鲁迅请三弟周建人代向母亲转告过,而当他7月6日亲笔给母亲写信时,“病已向愈,万请勿念为要”。这也是他此次能动笔后所写的第一封信。8月23日鲁迅写信告知母亲,病已又比先前好了许多,可一时仍离不开医生,本想到外地去疗养的计划暂时还不能实现。9月3日鲁迅在给母亲的回信中坦承“确是吐了几十口血”,却又轻描淡写地解释:“不过是痰中带血,不到一天,吃了医生开的药就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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