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落尽子归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头一句写时间,是春末时分;第二句写地点,虽“杨花落尽子归啼”,以景带情,又道出送别的时间,可谓一石三鸟,写出几分离愁别绪的哀婉惆怅,但最好的还是最后两句,将李白送别的感情发挥得淋漓尽致。
试想,如果将这两句改成:我寄愁心去,直到夜郎西。还会有这样的效果吗?肯定不会了。少了“月”和“风”这两样景物的衬托,感情便显得单薄,无以尽情地抒发。在这里,“月”和“风”便显得如此举足轻重起来。“愁心”借“明月”遣怀,和“明月”融为一体,“愁心”,即所谓我们常说的看不见摸不着的抽象的心情,便有了依附,如明月一般,看得见,摸得着了。这样的心情,再随风一起飘逸,和被送的王昌龄一起,不远千里一直到了贵州,这样的心情该是多么的形象动人和感人。
再看《送孟浩然》: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同样写送别,如果同样借用长江来写心情,说我送你的心情和江水一样滚滚而流,一直伴随你到了扬州,李白就做不到“体格无一分形似”了。在这里,第一、二句同样写地点与时间,关键是后两句,李白没有用常见的比喻,而是实情实景实录,人走了,船都看不见影子了,李白还站在那里望呢,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所谓依依惜别,在这里定格成了一幅生动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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