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国力昌盛，主食的种类非常多，粟米饭、稻米饭、麦米饭，种类颇为齐全，稍有区别的是，北方人喜欢粟米饭，而南方人则喜欢稻米饭。值得一提的是，当时还有一种用菰米做成的雕胡饭，当时颇受文人墨客的喜爱。

    对于天气寒冷的北方来说，粥是必不可少的，唐朝的粥有稻米粥、粟米粥、麦粥、面粥等多种。据《清异录》记载，当时有一种类似八宝粥的“三合粥”在上层社会颇为流行，它是将粟粥、乳粥和豆沙加糖粥掺和在一起，因为三种粥混合之后呈现三种颜色，色香味俱全，颇受达官贵人的欢迎。“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和诗人王翰一样，刘禹锡对葡萄酒也是情有独钟，他在《葡萄歌》一诗中写道：“野田生葡萄，缠绕一枝高。移来碧墀下，张王日日高。分岐浩繁缛，修蔓蟠诘曲。扬翘向庭柯，意思如有属。为之立长檠，布濩当轩绿。米液溉其根，理疏看渗漉。繁葩组绶结，悬实珠玑蹙。马乳带轻霜，龙鳞曜初旭。有客汾阴至，临堂瞪双目。自言我晋人，种此如种玉。酿之成美酒，令人饮不足。为君持一斗，往取凉州牧。”

    这首诗描写了从种植葡萄到收获葡萄的全过程，表达了刘禹锡对葡萄酒的酷爱。诗末，刘禹锡不无夸张地说自己酿造的葡萄酒质量相当棒，拿一斗酒去“跑官”，弄一个凉州牧当当是没有问题的。

    根据史料记载，葡萄酒当时已经传入中原地区，在杨归厚的筳席之上，专为刘禹锡准备的葡萄酒应该是少不了的。宴会上，可能还会进行一些诸如吟诗、歌曲、舞蹈、击鼓、行令、狎妓之类的娱乐活动。在唐代，州县专门的娱乐场所非常少，一些官员想名正言顺地happy一下，大多都选择在馆驿之中。美食、美酒、美女，加上文人学士的吟唱，丝竹琴瑟之音乐，构成了宴会的足够因素。可以想象，一千多年前，刘禹锡在杨归厚的陪伴下，在歌舞声中度过他在管城驿的每一个夜晚。

    驿马西去进长安

    今天的郑州市人民公园东门外就是车水马龙的二七路，当年的管城驿门外也是一条热闹的官道。这条大路，连接着长安、洛阳和汴州，这条古官道和今天的二七路一样繁华，一样人流车流不息，甚至晚上还有赶路的行人和车马——这或许是一千多年来颇为相似的地方。

    在管城驿的几天内，无论物质还是精神，刘禹锡应该都得到了极高的享受，接下来该上路返京了。临别时，杨刺史能为这位诗人提供什么样的交通工具呢？

    首先，驿马是少不了的。为了方便过往官员，唐帝国的一等驿站常年饲养着几十匹上好的驿马，以供随时换乘。根据《旧唐书》的记载，原本朝廷有明文规定：无论官员级别多高，最多一次供给四匹马，最少是一匹，但中唐之后，各种馆驿制度几乎形同虚设，各地方长官和节度使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驿马。

    但由于官员过度使用驿马以及藩镇时期对军马需求量大增，导致驿马供不应求，所以驿驴也就随之出现。

    《通典》记载：“东至宋汴，西至岐州，夹路列店肆待客，酒馔丰溢。每店皆有驴赁客乘，倏忽数十里，谓之驿驴。”驿驴虽然不像驿马那样快捷，但骑起来稳当，深受当时文人的喜爱。杜甫在《奉赠韦左丞二十二韵》中就感慨：“骑驴三十载，旅食京华春。”此外，驴子负重能力强，唐人远行，如果所带书籍或杂物较多，也喜欢用驴来牵引搬运。《资治通鉴》记载：驴“每驮一百斤，一百里一百文”，说的就是当时驿驴的租用价格。

    如果刘禹锡随行有不少书籍的话，除马之外，杨刺史或许会为这位老友备上几头驿驴。当然，唐时骡子和骆驼也是驿站常见的交通工具，但一般多用在边关或搬运军事物资，所以刘禹锡使用这两种交通工具的可能性并不大。

    刘禹锡先生有没有可能使用其他交通工具呢？很有可能。驿车是备选之一。驿车就是用马拉行的车辆，拉车的马匹从一匹到七匹不等。驿车比较笨重，但比起驿马、驿驴来要舒适得多，只要事情不紧急，官员都喜欢乘坐驿车。唐代诗人孙逖在《送靳十五侍御使蜀》中描述坐传车(驿车的一种)出行的感触：“天使出霜台，行人择吏才。传车春色送，离兴夕阳催。”

    唐代馆驿还提供一种很特别的出行工具——篮舆，这种用竹子做成的交通工具用人力抬行，北方人称为篮舆，南方人称为轿子。比起驿车来，它更加舒适，但速度缓慢。根据唐代规定，只有年老体弱和病人才能乘坐篮舆，但中唐之后，官员贪图享受，乘坐篮舆的越来越多，尽管中央政府几次下令限制，但始终无法禁止。

    可以想象，唐大和二年八月的某一天，刘禹锡依依不舍地告别老友，临行之时，杨归厚为他准备了几匹上好的驿马和驿驴，驿马用来乘坐，驿驴用来驮运书籍。杨、刘二人坐着篮舆，在送行路上亲切交谈着，谈论时局的变化、诗歌的心得甚至中医的养生——杨归厚还是当时著名的医生。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在杨归厚的注视下，刘禹锡翻身骑上驿马，前往都城长安，从而告别了他暂时驻足的管城驿。  （朱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