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天写出这样一首杰出的长诗,可谓文思泉涌、信手拈来。
余光中:其实并非那么轻松。当初大陆方面的领导到台湾邀请我参加这次盛会,请我为这次盛会写一首诗,我没什么把握,答应得支支吾吾,我重温了屈原的《离骚》、《楚辞》、《怀沙》等作品,汲取了养分。这首诗的特点是古今互映、文白交融。诗中,我首次将《乡愁》与《离骚》并提:“《乡愁》虽短,其愁不短于《离骚》。”最后顺利拿出这首诗,我自认为还对得起屈原。
问:可不可以说,您心中有一种难以割舍的屈原情结?请谈谈您心目中的屈原,以及对屈原精神的理解。
余光中:中国知识分子都有点屈原情结,同时也会有点陶渊明情结、李白情结等等,这些大诗人和他们的作品都已经融入了中国传统文化,流淌在后世知识分子的血液中,成了后世诗人精神的上游和源头。屈原也一样,已经成为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家园之一。
问:近些年来,大陆出现了国学热和传统文化热,您如何看待?台湾在中华文化传承方面做得又如何?
余光中:两岸的情况不一样。上世纪60、70年代,大陆摒弃传统文化、摒弃国学,使得传统文化的发展、继承出现断层,很可惜。今天的国学热、传统文化热,可以看成一种补偿。另一方面,所谓“衣食足而知荣辱”,大陆的经济发展取得了很大成就,反过来文化修养的需求就增强了。台湾国民党执政时期,曾经大力提倡传统文化,后来民进党上台,搞去中国化,就算在教材的编排中,传统文化也受到打压,台湾的一些老师为此组织起中华语文教育促进协会,推举我为理事长,因此我经常和台湾的“教育部长”过招。我不理睬他,我诗人的桂冠可以戴千年,你当官可以当几年?
问:台湾青年的中文水平与大陆学生相比如何?
余光中:台湾青年的中文水平不如你们想象的好。在全球化的压力下,大家拼命学英语。很多台湾学生的文学水平很差,有的天天敲键盘,最后组织一句通顺的话都很困难,更不用说一篇文章。此外,“台独”的意识形态也形成压力,连“教育部长”都跳出来提倡“台语写新诗”,其实有些台语发音是有音无字,“教育部”就提倡台语加罗马拼音的“台罗体”,很是荒谬。有一次,陈水扁用“罄竹难书”去表扬别人,教育部门的官员还跳出来狡辩掩饰,真是莫名其妙。
问:您和范我存女士伉俪情深50余年,听说为她写过多首情诗?
余光中:(微笑)是的。其实我写过许多亲情诗,包括写父母、四个女儿及两个孙辈。其中写母亲和妻子的最多。写给妻子的情诗,以《珍珠项链》、《三生石》、《东京新宿驿》、《千手观音》、《思华年》、《问玉镯》等最好。《珍珠项链》就是我们结婚30年时写的,西方称为珍珠婚,我为她买了珍珠项链,写了这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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