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
在那座经历过原子弹爆炸的城市里,有很多残疾人。至今,岩田仍记得一个街头的残疾人告诉他,“年轻人,你要回报社会,帮助穷人、残疾人,祈祷和平,远离战争。”于是,29岁那一年,他辞去工作,致力公益。随后,他在日本的一家寺庙剃发为僧,并终身未婚。
在2005年第一次来中国之前,他已经前往韩国、菲律宾等地谢罪。但几乎没有人支持他到中国进行这样一场近似苦行僧式的旅程。从韩国出发来中国前,当地人也劝他,“不要这身打扮,小心挨揍”。
最初在中国的日子里,他晚上6点过后就不敢出门。但后来因为“能够捕捉对方的眼神”,他发现这个国家的人们,“竟然对我这么亲切”。
从上海至福冈的飞机上,空乘人员主动将他的座位从经济舱升到商务舱;在公交车上,会有人给他让座;开水果店的上海大婶会送他一些水果。甚至有一次,他在一个饭店里吃饭,也有顾客对店主说,“他是从日本来华谢罪的,账我付。”
当然,也有一些不太友好的举动。当岩田在南京谢罪时,一个围观者往他身上“扔东西”。而他出行时,也常有一些中国人嘲笑这个打扮怪异的老头。
在每次持续数日的“谢罪”仪式中,岩田隆造近乎断食,每天只吃少量的水果和糖,对于一个年逾七旬的老人来说,这是相当危险的举动。但在日本的文化中,满腹饱食的人,是无法与天国的亡灵沟通的。
“所以,绝食代表着我的诚意。”他说。
但在自己的祖国,这种诚意极少被人理解。对于岩田的“谢罪”,家人是坚决反对的,他的7个兄弟姐妹,都不理解他的理想。在他的寺庙里,几乎没有人愿意和他讲话。老人叹了一口气,说:“很寂寞,我在寺庙里非常不开心,不开心得快要死了。”
尽管“不开心”,这儿毕竟是他唯一的容身之所。但因为他的存在,一些日本右翼团体常常去他所在的寺庙捣乱,甚至放火焚烧。在网络上也充斥着有关这个老人的流言,“他们说我来中国就是住高级宾馆,拿中国政府的钱。”右翼分子甚至将谣言印成传单,分发给寺庙周围的居民。
最终,他被寺庙赶了出来,老人就和许多乞丐挤在一起,在火车站附近露宿,或是蜷缩在咖啡厅外面的长椅上。
就在他上一次来到卢沟桥谢罪时,曾经碰到日本右翼分子旅行团,几个人一边殴打这个老人,一边怒骂道:“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给日本人丢脸?”
似乎只有他在银行任职时的老板佐佐木夫妇支持这种行为。现在已经年逾90的佐佐木,二战时曾在中国经商,日本战败后,他在中国人的帮助下回到家乡。“我们的文化是从中国发展而来的,日本人应该懂得感恩。”佐佐木曾这么和岩田说。
为了这对支持他的朋友,岩田在自己的背包上又写上“感谢”二字。“谢罪”与“感谢”,这是他在中国的关键词。
可是在中国谢罪的12天时间,他的生活仍然贫穷而拮据。除了两个钉有“谢罪”的布袋,他的全副家当只有一个蓝色的双肩书包。他没有手表或手机,甚至只戴了一套换洗的内衣。他选择最廉价的机票,住在经济型酒店里,每天只吃很少的食物。
在三天的绝食谢罪后,他十分焦急地向中日友好协会和中国政府有关部门邮去了两封信。“我不需要中国政府给我钱或者任何物质上的东西,我写信给他们,只希望他们能给我颁发一张"中日和平奖状"。”他说。
每碰到一个与他交谈的人,岩田隆造都会提到这张“想象中的奖状”,这是他“整个世界中最重要的东西”,“我希望中国人能接受我的道歉,如果授予我一个奖,就代表着对我这种行为的肯定,这样,也许日本也将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做谢罪这样的事情。”
为了等待回信,他几乎很少走出那间狭小的酒店房间。因为没有手机,他只能一直守在酒店房间的固定电话旁边。
在这个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