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吴煦和杨坊派了两个美国人天天来探他,趁看守不注意的时候,用手势、记号、点头和少量耳语一点点沟通,华尔终于恍然大悟:随后的三天都将是月黑之夜,涨潮时分,将有条小舢板划经华尔舱房一侧,只要华尔能跳下水,舢板上的人就能将他救出。
这对华尔并不很难:他的囚室窗户相当宽敞,而且没有任何窗条,加上已经初夏,天气闷热,平时都开着窗。
第二天晚上,当军舰上钟敲四响时,一个身影跃入了水中。接应的舢板上闪了两下手电光,华尔这位优秀的游泳者,在涨潮的帮助下,很快就上了舢板。英国军舰立即乱成了一锅粥,“有人跳海”和“犯人逃跑”的呼喊声四起,英军还向水中胡乱地开了几枪。营救者是十分细心的,他们足足动用了30多条舢板,在军舰边上团团转,掩护着华尔迅速地脱险,在浦东上岸躲藏。
何伯派出了大队人马沿江搜索,华尔在杨坊一个朋友家猫了一天一夜,待风声过后,躲在一艘满载新鲜白菜的小帆船里悄悄回到了松江。
回到松江后,华尔立即给何伯送了封信,却并非挑衅,而是希望两人能在英军旗舰上举行一次平等的“男人对男人”的会谈。
一场查点酿成军事冲突的“猎头”风波,总算平息了。英军曾经是上海滩掌握枪杆子的唯一老大,现在也只好接受洋枪队这一竞争者的出现。
美国内战蔓延到大清
1860年代,东西方两个大国中国和美国,都在上演着血腥的内战:太平天国运动(1851-1864)和美国南北内战(1861-1865)。
在中国内战中指挥着千军万马的美国人华尔,此时不得不分神考虑“伟大祖国”的召唤。因为英国方面支持美国南方邦联,英美两国持续紧张,第二次英美战争一触即发,而华尔是在远东地区唯一能抗衡英军的美国人。
这期间,一艘名为“特伦特号”(Trent)的英国邮轮,差点点燃了英美之间的战火。1861年11月7日,特伦特号驶离哈瓦那,船上载着两名特殊客人:美国南方邦联的代表詹姆斯•梅森(James Mason)和约翰•斯利德尔(John Slidell),他们计划前往欧洲定购武器和战舰。而这时,北方军队正在战场上连连失利。
第二天,北军军舰“圣亚辛托号”(San Jacinto)拦截了特伦特号,逮捕了南方使节,并将其带往波士顿拘禁。消息传到英国,伦敦为之群情
激愤,议员和将军们纷纷要求政府向美国施加压力:一是必须立即释放南方使节,二是必须向英国政府道歉和赔偿,否则,将对美国宣战。此时,英国政府掌舵者正是激进的扩张主义者巴麦尊勋爵(Henry John Temple Palmerston),同时期发动的第二次鸦片战争就是他的杰作之一。
英国立即进行了战争准备,一支满载8000人的庞大舰队进驻加拿大,同时对美国实行严格的军事禁运,硝石、火药和其它所有军用品都在禁运之列。
英美之间的局势骤然紧张起来,而在远东,美国并无任何军事力量,因此将希望寄托在统率着一支拥有强大军力的华尔身上。
华尔自然是一诺无言。美国人进行了精心的布置,一旦英美战争爆发,在中国和日本的美国人,将在华尔的统一指挥下,以洋枪队为主要武装力量,向上海、长崎等地的英国舰队发动袭击。
华尔的洋枪队,因为有中国政府的强大支持,无论在粮饷弹药还是人员补充方面,都尽得主场优势,令英国人相当忌惮。当时的上海,不
仅笼罩在太平军战争的恐惧中,还时刻担心这英美堂兄弟们在这个东方大都会大打出手。
英美的史料对这一计划中的冲突有相当详细的记载,而在中国的史料里却很难找到其痕迹。以吴煦、杨坊与华尔关系之密切,应当不可能不知道华尔暗中计划对英作战,或许,大清国面对这英、美这两个谁都惹不起的主儿,明智地保持了“中立”,难得糊涂一番。何况,英国人伙同法国人在华北大打出手,把咸丰皇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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