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危害甚大,对其应严加处置,故认为最适合特殊移送。”
按要求,这份报告迅速逐级呈报至关东宪兵队司令部,司令官原守随即下达指令,将朱云岫实施“
特殊移送”——这看似轻描淡写的4个字,其实是一纸秘密而残虐的死刑宣判书。
接下来的程序是:东安宪兵分队派专人持关东宪兵队司令部批复,乘专车将朱云岫押送至哈尔滨宪兵队,由其转送或直接押送至位于哈尔滨南郊平房地区的731部队。
“从731部队盖戳接收的那一秒钟起,这个人就不再是人,他姓甚名谁、以前做过什么都不再重要。731部队接收的只是实验材料,也就是论‘根’计数的‘马路大’。”侵华日军第731部队罪证陈列馆馆长金成民说。
和弟弟朱云岫一样,晚4个月被捕的朱云彤也未能逃脱沦为“马路大”的命运。
金成民说,“特别移送”只是731部队进行人体实验的第一步。踏进地狱之门,“马路大”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所谓“特别移送”,是日本关东军、731部队和关东宪兵队等多方秘密策划协同执行的一项非人制度,一方面解决了731部队进行人体实验所需材料的来源问题,另外也便于各地军、警、特、宪机构对被捕的抗日人员和反法西斯志士进行秘密处理。
1938年1月26日,关东宪兵队司令部警务部下发第58号文件,对“特别移送”程序做出明确规定。1943年3月12日,关东宪兵队司令部警务部又下发第120号文件,将“特别移送”对象分为“间谍(破坏分子)”和“思想犯(民族运动和共产运动犯)”两大类。
上世纪80年代初,日本作家森村诚一根据他对众多731部队相关人士的采访,写成震惊世界的纪实作品《恶魔的饱食》。他在该书中称,综合许多人的证言,“马路大”大致有3类:中部战线、北部战线俘虏的八路军官兵、国民党官兵,以及在各个城市、农村从事抗日活动的知识分子和工人等;在哈尔滨市内以及周边地区逮捕的苏联红军士兵、情报人员及其家属;另有一些普通的中国老百姓,他们几乎都是受骗者,莫名其妙地成了“马路大”。
根据森村诚一的统计,“马路大”中中国人占七成,苏联人、朝鲜人和蒙古人等共占三成;年龄绝大多数在20岁至40岁之间,最大的40多岁;绝大多数为男性,只有少量女性。这些女性“马路大”,往往被用作性病的实验材料。
“魔窟”生活
无论性格刚烈的前伪满警长朱云彤,还是腼腆的煤矿机电工朱云岫,一旦关进731部队特设监狱便从此无名无姓,他们只拥有一个三位数的编号。
因此,研究者几乎无法在众多“马路大”中找出这对亲生兄弟,甚至连他们何时死于何种人体实验都无法确认。后人只能根据那些加害者只言片语的证词,勉强还原这个“食人魔窟”里的场景和数以千计受害者的群像。
在《恶魔的饱食》一书中,森村诚一写道:“‘马路大’被送进731部队之前,受到关东宪兵队不分昼夜的严刑拷打,审讯逼供,一旦进入731部队的特设监狱,就没有任何审讯拷打,也不强迫做苦役。不仅如此,还供给他们良好的伙食,一日三餐,营养丰富,有时还有水果和点心。睡眠也很充足,据说甚至还发给维生素药片。‘马路大’被关押以后的首要‘任务’是尽快恢复体力,具有健康的身体。”
森村诚一说,这是因为731部队需要健康的实验材料,如果“马路大”身体虚弱、有病,就不具备作为实验“主体”的必要条件。同时,要发动大规模的细菌战,需要大量疫
苗以保存自身,731部队在大量生产细菌的同时,还要开发研究疫苗,这需要进行很多实验和大量血清,因此也需要健康的“马路大”。
然而,这种营养充足、无所事事的“平时的日子”是短暂的,“轮到‘马路大’进行实验的时候,731部队队员就把鼠疫、霍乱、伤寒、赤痢、梅毒螺旋体等细菌注射到他们身上,或者放在食物里让他们吃下去”。
很多“马路大”染病而亡,如果侥幸痊愈,也免不了再次接受实验,直至死亡。死去的“马路大”还有最后的利用价值,便是进行尸体解剖,最后才能焚化灭迹。
在细菌实验之外,冻伤实验是731部队进行的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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