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修葺宫殿,但后来御史上奏,表示镇压白莲教起义正处在关键时刻,地方善后也需要大笔经费,而东巡一次需要二三百万两,花费太大,希望皇帝暂缓举行。嘉庆帝接受意见,搁置了这次祭祖谒陵的打算。此后又因天灾频仍,结果一拖就是好几年。
转眼到了嘉庆十年,此时风调雨顺,社会相对较为安定,嘉庆帝决定回盛京谒陵祭祖。七月十八日,嘉庆帝一行自北京启程。此时北方刚刚入秋,天
气凉爽,雨季结束,是适于远行的好日子。
十天之后,皇帝一行出了山海关,顿觉荒凉,秋风秋雨拂面而来,大队人马跋涉在泥泞之中,步步艰难。更令嘉庆皇帝堵心的是,半天走了十几里路,别说人影,连条狗也没见到。想到当年随父皇南巡,沿途百姓山呼万岁,地方官前后趋奉的情景,而脚下这块土地的父母官——宁远州知州干脆就没露面,嘉庆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突然,发现前方有几个手持铁锹,身穿蓑衣的人影,待走近一看原来是盛京将军富俊带着下属前来迎候,并亲自为皇上垫道。
嘉庆帝一股火全发在富俊身上,怒气冲冲地质问:
“跸路泥泞难行,地方官本应带领民夫伺候,为何数十里内,道旁并无一人!”
富俊早已脱了蓑衣,扔掉铁锹,一身泥水跪在地上,小声地说:“此时农民忙于秋收冬藏,不愿意应雇执役;再考虑到民夫散漫,难以调度,所以就没有预备。”
嘉庆帝质问:“为皇帝修路,本是草野小民分内之事,何至无人愿意执役?再者,民不听令,要你们这些当官的干什么?你们平
素诸务废弛,信口搪塞之词,太不成话!”
富俊连连叩头,大气儿不敢出。
“克星额找到没有?”嘉庆帝扭头厉声追问军机大臣。
克星额是宁远州的知州,皇帝路过他的辖区,他居然不来接驾,昨天皇帝就命令军机大臣调查。
军机大臣报告:“已经找到克星额了,他说昨天赶到前面查看路况,不在城里,误了接驾。另外,克星额还说他本来雇集了不少民夫,但都被这场秋雨给浇散了。对了,克星额还说他糊涂无能,向皇上请罪。”
嘉庆帝忿忿地说:“外省州县官,遇有长官过境,犹知出城迎送,难道君臣之礼如此疏忽!”
嘉庆帝接着说:“似此昏庸玩误之员,岂可仍膺牧民重任!克星额著即革职,发往热河!”[《清仁宗实录》卷147,嘉庆十年七月己卯。]
……
八月十五日,嘉庆帝一行抵达了兴京——今抚顺市新宾满族自治县。征尘未洗,立即换素服前往永陵拜谒行礼,然后,兴致勃勃前往十里远的赫图阿拉城。
“赫图阿拉”是满语音译,汉语的意思是“横岗”或平顶小山岗,远看并不显眼,但这是大清朝皇帝祖先的故里。明朝万历四十四年(1616)正月初一日,努尔哈赤在此建立了后金政权,以十三副铠甲起兵,迈出了千秋帝业的第一步,所以,这里堪称是大清朝的摇篮。
登临赫图阿拉山城,放眼远眺,顿觉气势不凡。这天恰逢中秋节,残阳染红了西边无尽的山峦,一轮明月已经挂上了天际,脚下浩瀚的苏子河水在静静地流淌,一行大雁排着“人”字队形,飞过万里碧空,飘向远方……
真是一片锦绣江山!
先民的子孙围着嘉庆皇帝,用纯正的满语表达着发自内心的语言,他们舀来了“罕王井”里的甘泉,奉上正宗的满族食品,点燃篝火,挑起民族的舞蹈。在他们的眼中,嘉庆帝不是一国之君,而是他们民族的大酋长。
不少吉林的满族人也怀着一颗朝圣般的心扶老携幼前来拜见。盛京官员、蒙古王公、朝鲜使臣来到这里,几万人马安营扎寨,绵亘十里,声势浩大,场面十分热烈。嘉庆帝几次激动得热泪盈眶。
第二天,嘉庆
帝挥别家乡父老,往盛京进发。
中午时分,御前侍卫前来报告,左前方小山名为萨尔浒山。
嘉庆帝知道,萨尔浒古战场到了。
他立即下轿,在侍卫的簇拥下策马向古战场奔去。
萨尔浒一战是满族兴起的决定性战役,万历四十七年(1619),努尔哈赤率兵歼灭明军八万余人,奠定了后金政权在东北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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