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刚答应完,就又向邓大姐提出一个突然冒出的请求:“请让我在门外看一眼总理吧。”邓大姐立即点头答应
了,我走到周总理的抢救室门边,当时的门是半敞开的,我可以看见病榻上处于昏迷状态的周总理,他的面庞已经非常的消瘦,这难道就是我熟悉的那个精力过人,睿智超群的周总理吗?我的内心思绪万端,但还是尽全力抑制住悲哀,默默地敬了一个军礼,就悄悄地离开了。
从那以后,根据医生的回忆,周总理的“心脏在微弱地跳动,呼吸浅而短促,真是脉如游丝”,他再没有气力,发出要见什么什么人的声音了,直到他在五天后与世长辞。
每当回顾说起这段往事,我就抑制不住长长的叹息:周总理为什么会在弥留之际提出要见我?他见我究竟要嘱咐些什么?只能是个永久的、无解的谜了。我是多么希望能完成周总理的最后嘱托啊!只要周总理那个黄昏的最后一次苏醒时间再延长一点,历史的机缘就是那么无法由人来把握,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它稍纵即逝。
此事一晃过去20多年了,可我有时还会苦苦穷究:周总理要对我做怎样的嘱咐呢?我负责着钓鱼台的警卫,而当时江青、张春桥、王洪文都住在那里面,那是他们的活动中心。而周总理在最后
一次住院前,一直与他们进行着暗中的较量。我总觉得周总理要交代的事,应与被毛主席称为“上海帮”的江、张、王、姚有关。
在那一时刻,听闻如此噩耗,全国绝大多数人的心情,都“沉痛万分”。但我则更痛一分,这不光是在于31年前,我从一个战斗员转而为一个警卫员的时候,第一次站岗,就守卫在周总理的院子门口;更因为这其中包含着一重永远不能弥平的遗憾?
原国务院副秘书长、国家安全部部长罗青长,曾经写文章,记叙了周总理临终前的召见。那是1975年的12月20日,周总理在和他交谈中间突然昏厥,他不忍心让病中的周总理再增劳累,悄悄地离开了病房。所以人们多把罗青长,称作周总理最后召见的一个人。
然而,这种说法并不确切,因为此后周总理还提出要见一个人,那就是我,当然这是让我也意想不到的,时间在他辞世前六天,即1976年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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