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捧在我手上的是一盒灰,又换回了几页证明火化安葬的纸。世事如纸,人生如灰,不堪回首,肝肠欲断!
五月十一日晚上七点半,当我的《女人街》一剧在杭州红星剧院开演一刻钟之后,父亲停止了呼吸。我是那天早上乘最早的航班赶回福州[注: 福州市-福州简称榕城,是福建省省会城市,全省的政治、经济、科技、教育和文化中心。地处福建东部沿海,闽江下游,东濒东海,与台湾隔海相望。]的,那天的航班没有延误,那天福[注: 天福 (后晋): 五代后晋石敬瑭、石重贵的年号。 天福 (后汉) :五代后汉刘知远的年号。 天福 (日本): 日本四条天皇的年号。]州的早班高峰还下着雨,我却很顺利地叫到了出租车,那天一切的一切都提供了便利,保障我以最快的速度冲进省立医院的急救室。可是,可是已经晚了,我见到的父亲,已经失去了知觉,嘴里的氧气管维持[注: 维持 拼音: wéi chí 解释: 1.维系;保持。 2.维护;帮助。 3.主持;保持。-weichi]着一息奄奄。医生宣布,病人脑部大面积水肿,无力挽回生命,准备后事吧。
哭倒在弟弟身边的母亲,催促我们把父亲送回连江老家。母亲说,无论如何,父亲都要“活着”回家。从福州到连江,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是我捱过的最漫长的一段路。
父亲,终于回家了。那一天,近十个小时的弥留时间,直至撒手西去,父亲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父亲是坚强的,坚强地撑持了近十个小时。冥冥之中的父亲,一定也在期盼着重生的奇迹,他一定在撑持着要最后看我一眼。母亲说,十个小时前,父亲听说我马上就赶到了,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有眼角滑落出一滴泪;母亲还说,十个多小时前,她宽慰父亲,你会好的,好了就回村里,一起再去看戏。父亲只说了四个字,戏演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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