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非鲁迅时代的杂文。《中国当代杂文二百家》,选的是从1949至2009年60年间的杂文,起始年份已距鲁迅先生逝世13年了。编选者匠心独运,在所选400余篇上乘之作中,以胡风怀鲁迅的杂文《鲁迅还活着》开篇,接上了鲁迅的“地气”。
这是《杂文选刊》主编刘成信先生带着他的两位副手李君、王芳编选的。这是个性之选、特色之选。“200多家——杂坛巨擘与无名小卒混合编队,阵容强大;400余篇90万字——优中选优,强中选强。”每人最多入选5篇。选编者历时6年,从数万篇杂文中“沙里淘金”,遴选各种题材各种风格的上乘之作,卷帙浩繁,有很好的阅读欣赏价值与资料收藏价值。
选本既入主流,又及旁枝,是个性之选、特色之选。过去曾有多个“百年百篇”杂文选本出版,与那些正经八百的选本有所不同,这一选本注重了选择“非常规杂文”与“荒诞杂文”——常规杂文、非常规杂文和荒诞杂文,这是刘成信先生很有意思的杂文类型分法。
在当代中国六十年的杂文光谱中,胡风、夏衍、聂绀弩、严秀、牧惠、邵燕祥、何满子、柏杨、鄢烈山……这些杂文大家,其人其名,如雷贯耳;其文其品,让人尊敬。在这一选本里,我们读到胡风的感性,夏衍的理性,牧惠的智性,以及龙应台的个性,李敖的率性,等等等等。因着文本的多姿、题材的丰富,我们不再遗憾于“没有鲁迅”。许许多多的杂文大家,皆是“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者;所以这里并不是“一个鲁迅倒下去,千万个‘小鲁迅’站起来”。
鲁迅已作为精神营养存在。美国汉学家华志坚(Jeffrey Wasserstrom)教授,在2009年12月7日《时代》周刊上撰文,称鲁迅为“中国的奥威尔”。或许,这也说明了鲁迅世界性存在的意义。如今非鲁迅时代的中国杂文,确实已少了“匕首投枪”般的战争之气,而多了“银针手术刀”般的治疗之意——为社会治病疗伤,同样具有普世意义。
看病最忌不对症、下错药,杂文则最忌认知盲点与逻辑盲点。好在带有“盲点”瑕疵的杂文入书不多。但我觉得有两大缺憾:
一是时评选得多了点。我被选入的5篇杂文中,一篇时评《如今我们如何做船长》恰是自己不甚满意的,若换成另一篇纪念顾准的《那肋骨点燃的火把》,应该好一些。当下有的时评“大牛”,自编自导自演、自拉自弹自唱,一篇文章发遍全国,看起来很唬人,其实不见得能经得起杂文史的推敲。
二是有明显的遗珠之憾。比如年轻的韩寒,他的杂文确是“杂的文”,他站在普世价值的高度,以他的睿智语言“智侃三十年”;公民韩寒,是写作率性文字、的个性杂文优秀分子,已出版广义的杂文集多本,读者关注度极高,年轻人尤为喜爱;他的博客点击量,已接近惊人的3个亿,是名副其实的“中国第一博”。有点叛逆天性的韩寒,并不接受“韩寒将会是下一个鲁迅”之说,他对媒体记者如是有云:“很多历史人物的地位在我心中都待定,任何一个作者都不想成为下一个谁,我只想做自己。 ”2009年11月2日的美国《时代》周刊,以两个页面的篇幅报道了韩寒。我想,如果《中国当代杂文二百家》所选的最后一位作者是韩寒,那多好、多有意思,相信这样的选本更能吸引年轻人。
思想的视野,总要更开放些。目光不仅仅只企及平面读者,要更多地关注网络,关注网络也不仅仅是看看门户网站的“时评集中营”,应顾及博客、论坛等等,那是多维的、立体的杂文世界。我曾说过“让杂文立体起来”,包括了对思想思维、表达方式、刊载形态、读者群体等等都应立体起来的期待。
“杂文是个精灵,其生存价值在于社会批判、文化批判、人心批判;针砭时弊、除旧布新、扬善抑恶”,这是印在《中国当代杂文二百家》封面上的文字。书中收录我的拙作5篇,谢谢刘成信先生!这5篇杂文为《死生的社会能见度》、《在三月七日怀想一位大学校长》、《历史要永远当心“戈培尔第二”》、《如今我们如何做船长》、《艾德雷的鞋底与小布什的鼻子》,之前曾入选过各种杂文选本。
在长逾万字的序言里,刘成信先生点评了21世纪的新面孔,认为“让人们看到杂文作家团队‘长势良好’,徐迅雷、孟波、黄波、狄马等的杂文,情感悲愤,文风尖刻,题旨新颖,文字辛辣,清新隽永,自由驰骋。他们将为当代杂文增添亮色,并将带动青少年写作者迅速成长”。
“非常规杂文脱胎于散文和随笔,即以散文或随笔为底色,其核心是批判、针砭、嘲讽。本书中约占五分之一强。”刘成信先生在序言里,这样点评我的两篇“非常规杂文”:
《死生的社会能见度》和《在三月七日怀想一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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