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民族文学的价值与意义不言而喻。无论从人类文化多样性的角度,还是从民族团结的社会稳定需求来说,少数民族文学都不可或缺。具体到创作实践中,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如何能花开枝头春意浓呢?泥土的芬芳和时代的气息如何相融?经济飞速增长带来的文化流失又对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带来哪些挑战?让我们来共同分享 4名少数民族作家的思考与心得。
——编 者
沿着泥土的脉理写作
肖勤(仡佬族)
我长期生活和写作在农村。这些年,特别是党的“三农”政策实施以来,我感受到农村特别是少数民族聚居区,正发生重大的变化。然而,在乡土文学创作中,却有部分写作者沉浸于个体悲苦,或者脱离实际生活,其写作如“无土栽培”,还有的作品以网络上并不确凿的消息为题材,让读者看不到农村的变化和发展。
而在农村的生活经验让我坚信,立足于乡村的写作有光有暖,因为真实的农村虽然有艰苦的付出,但更有耕耘的汗水、跋涉的足迹和激情的憧憬。特别是少数民族地区凝聚了来自民族内部的努力,全社会对民族地区的共同扶持更是体现出时代进步的主旋律。
与此同时,我感到农民的思想观念亟待转变,农民的精神生活品质还要提升。今天少数民族地区的农民,正经历着转型期的复杂情绪,他们经受着比父辈更多的冲突,由此产生的焦虑不安影响了少数民族的物质生活与文化心理结构,迫切需要积极的引导。可以说,少数民族地区更需要文学发挥强大的精神支撑作用,需要文学来帮助大家建构一个更美好、更明亮的精神世界,作家要以文学为载体,体现时代变革中的农村。
作为一个来自少数民族的文学创作者,我迫切地想把一个灵动的、鲜活的,与泥土一样富有多种生命元素的农村展示给这个世界;迫切地想把这片土地上多姿多彩的民族文化展示给更多读者。心中有这份对民族、对泥土的热爱,写作者才能自觉地与时代的痛痒喜乐相握,并与这片土地相依相伴,不离不弃,使自己成为深刻而丰富的知情者,写出蕴含民族生命的作品。然而,这种急于当一个表白者与解说人的心态,让我在创作中难免焦躁。这一点是我日后创作中要调整的。
对未来的创作之路,我是这样思考的:作为一个少数民族作家,首先要做一个经历者,要沿着泥土和民族的脉理写作:不必时时回避苦难,但要心存光亮;不必处处体现民族文化,但要让作品延展民族记忆;不必篇篇体现乡土气息,但要让写作植根于现实生活,以笔为灯,传承少数民族文学的精神。
重新辨识民族文化价值
纳张元(彝族)
过去我在本民族的文化宫殿里兜圈子,而通过专业学习比如参加鲁迅文学院作家班的学习,我找到了更开阔的文化参照系。在这一参照系中,我得以更好地回望我们的民族文化与历史。
在彼此参照中,我既看到自己民族文化中鲜活、蓬勃的生命活力,又看到它与生俱来的局限性。学习让我拿到了一张终生阅读的行走地图,专家们的讲座让我们今后的学习和阅读少了一些盲目,并将我引入到学术前沿,了解到当前文学界与文化界面临的最新问题。
少数民族文化中有许多被假象遮蔽了的宝贵之处,过去由于认识的局限,一直没有得到公正的评价和应有的重视,有如被人忽视的沙里黄金。比如巫术活动一直被我们简单地斥为封建迷信,随着非物质文化遗产观念的深入,人们认识到,在某种意义上,许多少数民族的巫师不仅是民族文化的传承人,还是本民族的文学家和心理医生。少数民族文化中,还有更多被遮蔽的文化记忆,需要被重新辨识,重新开掘,重新提炼,这就是作家的责任,是少数民族写作的主题之一。
与此同时,要善于学习各兄弟民族丰富多彩、博大精深的优秀文化和特点。这样我们不仅能开阔眼界,增长见识,还能创造出民族团结、和谐相处的氛围,推动少数民族文学整体的发展。
提升少数民族作家素质
蔡晓龄(纳西族)
中华民族的文学是多民族文学的共同体。这决定了它内容的丰富与表达方式的包容,审美价值的多元,这是单一民族的文学所难以达到的状态。
不过,我们虽然是少数民族之子,但首先是时代之子。要有所成就,就必须吃透所生活的时代, 磨砺洞察力,否则就错过了时代赋予我们的创作财富。以云南丽江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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