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5月24日凌晨，第63届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落下帷幕，最高奖项金棕榈奖由泰国影片《能召回前世的汶密叔叔》摘取。由“一种关注”单元升级到主竞赛单元的王小帅导演的《日照重庆》最终无缘金棕榈奖，入围“一种关注”单元的贾樟柯导演的纪录片《海上传奇》也未获得任何奖项。但正如王小帅所说：“在戛纳，其实电影人本身是不会去管什么奖项的……大多数来这里的人，都是抱着放松一下的心态来的。影节宫门口竖立的两个大牌子，不管是入围竞赛单元的电影还是展映的电影，导演的名字都会写在上面。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种表彰。”

　　商业转型的尴尬

　　王小帅执导的影片曾屡次在国际电影节上获奖，比如《17岁的单车》获柏林电影节评审团大奖，《青红》获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大奖，《左右》获柏林电影节最佳编剧奖。而《日照重庆》在本届戛纳电影节失利的原因，据内部人士透露，是因为其商业味太重，未能完全满足戛纳评委的口味。

　　《日照重庆》根据真实事件改编，讲述一位父亲在寻找自己失散多年孩子的过程中，完成自我救赎的故事。该影片投资1000多万元，是目前为止王小帅执导的电影中投资最高的一部，也是王小帅尝试商业电影的转型之作，不但有王学圻、范冰冰等著名演员加盟，也融入了绑架、悬疑等叙事元素。对此，王小帅解释，一部电影的拍摄除了要满足导演的理想，还要考虑投资商的需求，不少投资商认为纯艺术的“严肃电影”不卖钱，所以只能加入一些商业元素。

　　但颇具戏剧性的是，一方面，《日照重庆》因融入商业元素和金棕榈奖失之交臂，另一方面，该影片又被投资方认为偏文艺，不够商业。就在戛纳电影节将要闭幕的前几日，《日照重庆》的投资方天宝华映董事局主席韩小汐在戛纳炮轰王小帅，表示自己的投资目的没有达到，认为王小帅此次商业转型失败，甚至称《日照重庆》被拍成了纪录片，他说：“就看见(演员)不停走路了，哪有什么商业元素？”该片6月份将在国内上映，韩小汐对票房表示担忧：“国内票房至少也得5000万元，才能让我回收成本。” 游走在艺术和商业之间，王小帅的处境不免显得尴尬，而这也是中国艺术电影尴尬处境的一种投射。

　　两代导演的口水战

　　在开幕式的前几日，当“80后”导演李芳芳执导的青春史诗电影《80后》在本届戛纳电影节的“中国电影之夜”单元展映的消息传出时，媒体对李芳芳的介绍，除了“新锐导演”的称呼，还特意提到了她17岁时即创作小说《十七岁不哭》并任同名电视剧编剧的“光辉历史”。

　　年轻的李芳芳此次以新锐导演的身份和贾樟柯、王小帅等著名导演一起亮相戛纳电影节，并由此被称为“第七代导演”。对此，王小帅不以为然，他说，第六代导演之后，中国电影就不会再有能划代的电影人群体出现了，因为消费文化盛行，中国电影发展到现在，已经无法用“代”这个标准来衡量导演了。该观点见仁见智，无关乎对错，但关键是王小帅往下说的话得罪了所有“80后”。他说，现在“80后”“90后”的年轻人只是被动接受信息，而没时间去主动思考，导致“有知识没文化”。

　　此番言论一出就引起诸多“80后”网友的不满。而李芳芳本人虽声称不会去回应王小帅的这一说法，但还是委婉地表示：“对于这个群体，很多看法是过时的、带有偏见的，很多人并未真正接近、了解这个群体。其实这个群体有他们的集体记忆，也完全能够承担起社会责任。”并说希望王小帅去观看电影《80后》。

　　如果关于“80后”的争论已凸显了两代电影导演之间的代沟，那么李芳芳放出的“现在靠票房和植入广告收回成本的方式已经过时了”的惊人言论，则更加有力地证明了两代电影导演风格、观念的不同，因为与此同时《日照重庆》的投资方还在担心票房是否能收回成本。

　　据悉，将于6月公映的《80后》目前已经赚回了投资。李芳芳说自己设计的成本回收之路是另外一条商业之路：成本回收可以从其他领域的收入中发掘，“比如《80后》的主题曲，就是一大经济来源；影片中设计了一处茶楼，也被开发商看中，这些都是盈利点”。她说：“现在光靠票房和植入广告回收成本，很过时了。”在业内还津津乐道于《杜拉拉升职记》靠植入广告大赚了一笔时，李芳芳的言论无疑具有冲击力。

　　晏 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