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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飞燕传记文献研究

时间:2009-8-8 16:54:34  来源:不详
断定,本篇蓝本《赵后别传》出自六朝,一个明显的证据就是赵飞燕诈托有孕时上笺所奏:“知圣躬之在体,辨六甲之入怀。”汉成帝答云:“夫妻之私,义均一体,社稷之重,嗣续为先。妊体方初,保绥宜厚。药有性者勿举,食无毒者可亲。”这段文字是典型的骈俪句法,四六相间,对偶工稳,辞采润泽,篇翰华美,乃六朝盛行的文体。月氏是秦汉之际游牧于敦煌、祁连间的古老部族,汉文帝时遭匈奴袭击,大部分人西迁伊犁河谷,称大月氏,小部分人入祁连山与羌人杂居,称小月氏,隋唐以后逐渐融合在其他民族中。《别传》末记“大月氏王猎于海上,见巨鼋出于穴上,首犹贯玉钗,望波上眷眷有恋人意”,乃遣使问梁武帝,“武帝以昭仪事答之”云云,则很明显本篇乃梁、陈间作品,后经秦醇补缀演绎,成《赵飞燕别传》,遂行于世。

四、《昭阳趣史》:淫滥的赵飞燕


明朝中后期,受《金瓶梅》的影响,世情小说大兴,鲁迅先生称之为“人情小说”。这类小说多写家庭兴衰,男女情爱,间杂因果报应借以规过劝善,特别是针对宋明理学的禁欲主义,着重表现红尘男女的情与欲,在冲破礼教藩篱的同时,往往滑向放纵情欲的另一个极端,所叙不出房闱,笔墨专乎枕席,故茅盾先生名之曰“性欲小说”。《昭阳趣史》就是其中的代表作之一。

小说凡四卷,题“古杭艳艳生编”,白话编著,有明抄本传世。台湾据明刻本影印,书名《新编出像赵飞燕昭阳趣史》,有图22幅,其中第11图题“辛酉岁孟秋写于有况居”,似刊于天启元年(1621年)。内容写赵飞燕前生是海外青邱山一个燕子精,已修行五百余年;合德前生为松果山九尾野狐精,修行千余年,皆未成正果。为增进功力,野狐精化为美女,欲骗取男子元阳,恰逢燕子精变成男子欲采补真阴,二人相会交媾,燕精道行不敌狐精,被吸去真阳,遂纠集同伙找狐精报仇。酣战之际,北极佑圣真君经过,收缚二妖,交玉帝发落。玉帝罚二妖凡间转世,投生为姑苏主与冯万金的私生女,分别取名为宜主、合德。二人长到15岁,皆“姿容出世,窈窕无双,纤腰袅娜,小脚妖娆”。冯万金、姑苏主死后,姐妹俩无所依托,移居长安,生活无着,得射鸟儿相助,与其苟合,誓结姻缘。为避无赖欺侮,二人紧急租赁侍郎节度使赵临花厅,经人荐入赵府,被收为义女。汉成帝驾临赵府,爱飞燕舞姿,携入宫中,备受宠爱,贬许皇后为庶人,立飞燕为皇后。合德随即亦召入宫中,汉成帝从她身上得到了更大的满足,情深绸缪。飞燕被冷落,寂寞难耐,暗召射鸟儿重续旧欢,又私狎侍郎官奴燕赤凤,选众多美少年性嬉无度,以供其淫乐。汉成帝与合德恣意纵淫,误食春药过量,脱阳而死。群臣喧哗,太后下令清查,合德畏罪呕血而亡。飞燕先遭贬徙,后被废为庶人,遂自缢死。小说最后点明因果报应:飞燕、合德魂归天上,玉帝责二人在凡间淫乱,罚合德为巨鼋,去北海阴水间受千载冰寒之苦;罚飞燕为猛虎,在冷清山受千载饥饿之苦,方许超升。二人惊惶万状,求救于如意真人。原来汉成帝乃如意真人下凡,追忆旧日恩情,因向玉帝求情。玉帝改罚二人在如意真人院受戒三百年,朝夕修心炼性,以图正果,后不知所终。

在所有赵飞燕传记文献中,《昭阳趣史》篇幅最长,系拼凑《汉书·外戚传》、《赵飞燕外传》、《赵飞燕别传》诸书情节,而演绎为一段“夙世姻缘”,所谓“旷古奇闻、千秋趣事矣”,而于首尾强行焊接因果报应,创作宗旨却并不在于规过劝善,而是借小说以宣淫,极力展示赵飞燕姐妹的淫心兽行,对各种性行为进行夸张的赤裸裸的秽亵描写,故入清以后,本书屡遭禁毁,黄榜赫赫有名,亦其必然的历史命运。

五、结论


通观赵飞燕的几种传记文献,从《汉书·外戚传》真实的历史人物,到《赵飞燕外传》、《赵飞燕别传》、《昭阳趣史》的文学虚构,赵飞燕形象的演变,竟能反映中国文学发展的一般规律和特点。

第一,中国小说注重人物肖像和细节刻画。这一点在《汉书》中还没有得到明显的体现,班固虽然也是一代汉赋高手,文才卓绝,但《汉书》作为史传文学,长于人物立身行事,对赵飞燕姐妹的居室环境有所渲染,却缺乏必要的肖像描写,盖因史体不同故耳。至《赵飞燕外传》则大进一步,作者以简约而形象的笔触描绘了飞燕姐妹的仪表丰姿:“宜主幼聪悟,家有彭祖分脉之书,善行气术,长而纤便轻细,举止翩然,人谓之‘飞燕’。合德膏滑,出浴不濡,善音辞,轻缓可听。二人皆出世色。”作者尤擅长描写衣著妆梳,不惜浓墨重彩,细腻而不杂芜:“合德新沐,膏九曲沈水香,为卷发,号‘新髻’;为薄眉,号‘远山黛’;施小朱,号‘慵来妆’;衣故短,绣裙小袖,李文袜。”这一番工笔细描,涉及服饰、发型、妆式诸多方面,曲尽其妙,一个绝代佳人的形象呼之欲出。

《赵飞燕别传》从总体艺术成就上看稍逊于《外传》,然以文辞优美和细节刻画取胜。如开篇即写飞燕姐妹的体态气质,先声夺人:“赵后腰骨纤细,善踽步行,若人手持荏枝,颤颤然,他人莫可学也。……昭仪尤善笑语,肌骨清滑,二人皆称天下第一,色倾后宫。”寥寥数语,国色天香的绰约风姿已跃然纸上。《外传》有汉成帝偷窥赵合德沐浴事,然皆情节的自然流露,缺乏深层次的挖掘,《别传》则独出心裁,别开生面,将笔触深入到了汉成帝的内心感受:“昭仪方浴,帝私觇,侍者报昭仪,昭仪急趋烛后避。帝瞥见之,心愈眩惑。他日昭仪浴,帝默赐侍者金钱,特令不言。帝自屏罅觇,兰汤滟滟,昭仪坐其中,若三尺寒泉浸明玉。帝意思飞扬,若无所主。”一路写来,淋漓尽致,将赵合德超凡脱俗的美艳渲染得如同圣像般明净自然,有意境,有品位,而丝毫不流于猥亵,成为明清以后艳情小说司空见惯的范式。明代学者胡应麟特别推崇这段描写,称“叙昭仪浴事入画”,激赏“兰汤滟滟”以下三语,“百世下读之犹勃然兴”[12],信不虚也。

《昭阳趣史》是所有赵飞燕传记的集大成者,将一卷文言小说演绎为四卷白话巨制,每卷12目,自“狐精变化”至“二精修心”,共计48目,洋洋洒洒,委折波澜,情节更加复杂,细节描写亦更趋工媸,惟铺叙床第,淫滥恶趣,丧失了固有的美学价值。

第二,中国古代小说的文体经历了由文言向白话的转变。大抵文言乃文人专用的职业化语言,佶屈聱牙,晦涩难读;白话则晓畅明白,通俗易懂,为广大群众所喜闻乐道。文言小说的成熟是唐传奇,白话小说的滥觞则自宋话本。明代通俗文学大师冯梦龙(1574~1646)曾将唐传奇与宋话本进行比较,认为:“唐人选言,入于文心;宋人通俗,谐于里耳。天下之文心少而里耳多,则小说之资于选言者少,而资于通俗者多。”[13]文言传奇只能供士大夫欣赏,通俗话本却能适应广大民众的需要,社会上的专业文人毕竟凤毛麟角,普通群众则占绝大多数,任何一部文学作品,要想为广大民众所接受,必须使用通俗明快的语言。故鲁迅先生指出:“其时(指宋代)社会上却另有一种平民底小说,代之而兴了。这类作品,不但体裁不同,文章上也起了改革,用的是白话,所以实在是小说史上的一大变迁。”[14]洵为的评。

有关赵飞燕的几部传记文献,《汉书·外戚传》、《赵飞燕外传》、《赵飞燕别传》皆文言写成,虽辞藻华美,行文古朴,涵义蕴藉,但毕竟只能在少数文人中流传,不可能普及到大众中去,没有实现其应有的社会价值。至《昭阳趣史》则完全改用白话,情节虽然复杂但语言通俗易懂,文从气顺,明白如画,加速了它在社会上的广泛流通。一个反面的例证,就是清代历次禁毁小说淫辞,《昭阳趣史》皆难逃厄运,固然是因为这类书籍“荒唐俚鄙,殊非正理”,蛊惑人心,败坏风俗,但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证实了包括《昭阳趣史》在内的“小说淫辞”势如水银泼地,无孔不入,以至于出现了“叠床架屋,列肆租赁”的情况,政府不得不以强权禁毁之。而《赵飞燕外传》中也有不少性描写,语涉淫亵,却安然无恙,黄榜无名,盖因其文言写就,之乎者也,阅览者少,于人心风俗无碍故也。

第三,先进作品为后继者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和创作经验。所有赵飞燕的故事都源自《汉书·外戚传》,由于班固记下了赵飞燕以微贱的出身而贵为皇后的传奇经历,后世小说便虚构她是姑苏主与冯万金的私生女,既有高贵的血统,又为其淫荡行径找到了血缘上的依据。《汉书·外戚传》在记载飞燕恃宠骄横的同时,本来就有让赵合德喧宾夺主的倾向,给后人许多暗示,遂竞相腾出广阔的空间来塑造这位美昭仪。她似乎精通19世纪西方国家兴盛的性心理学,一再对汉成帝实施欲擒故纵的策略。当汉成帝以百宝凤毛步辇迎合德入宫时,她故意推辞说:“非故人姊召,不敢行,愿斩首以报宫中。”迫使汉成帝以赵飞燕的五彩组文手藉为符信,方才半推半就入宫来。成帝病阳痿,“阴缓弱不能壮发,每持昭仪足,不胜至欲,辄暴起”,有明显的恋物癖。但合德常常转过身去,不让汉成帝摸她的脚。人谓昭仪曰:“上饵方士大丹,求盛大不能得,得贵人足一持畅动,此天与贵人大福,宁转侧俾帝就邪?”合德却振振有词地回答:“幸转侧不就,尚能留帝欲,亦如姊教帝持,则厌去矣,安能复动乎?”她的这些伎俩,使汉成帝对她保持着持续不断的兴趣,称之为“温柔乡”,感叹说:“吾老是乡矣,不能效武皇帝求白云乡也!”[15]“自古人主无二后,若有,则吾立昭仪为后矣!”[16]这些情节应该就是《汉书·外戚传》闪烁其词的“皇后既立,后宠少衰,而弟绝幸”的极好注脚。

所有赵飞燕的传记文献中,客观而论,当以《赵飞燕外传》审美情趣最高雅,艺术成就最卓越,“称得上是文言小说发展史上的里程碑”[17],胡应麟誉之为“传奇之首”是独具慧眼的。茅盾先生对此篇有精到的研究,指出:“《飞燕外传》一文虽在汉家历史上毫无价值,而在文学史上的价值却未便过于抹煞。……就《飞燕外传》的内容而观,则此短文直可称为后世性欲小说的泉源,换言之,即后世的长篇性欲小说的意境大都是脱胎于《飞燕外传》的。”[18]赵飞燕入宫前与射鸟者有染,已非处子,入宫后却给汉成帝留下“丰若有余,柔若无骨,迁延谦畏,若远若近,礼义人也”的良好印象,“既幸,流丹浃藉”。其姑妹樊嫕最初为她捏一把冷汗,继而感到大惑不解,私下问道:“射鸟者不近女邪?”赵飞燕回答:“吾内视三日,肉肌盈实矣。帝体洪壮,创我甚焉。”这是后世艳情小说侈谈采补术的托始。

《外传》还写到汉成帝患阳痿,太医万方不救,四处搜求奇药,“尝得春恤胶,遗昭仪,昭仪辄进帝,一丸一幸。一夕,昭仪醉,进七丸。帝昏夜拥昭仪,居九成帐,笑吃吃不绝。抵明,帝起御衣,阴精流输不禁,有顷,绝倒。裛衣视帝,余精出涌,霑污被内,须臾帝崩”。这是后世艳情小说种种春方淫器及脱阳而死的渊薮。《金瓶梅》第79回写潘金莲无视胡僧一次一丸的警告,将三粒春药以烧酒送服喂给西门庆,导致西门庆“精尽继之以血,血尽出其冷气”而亡,竟完全是摹仿《外传》的写法了。

要之,在中国人的观念中,惯以“脏唐滥汉”形容历史上的后宫淫乱,如唐高宗之烝母、唐玄宗之扒灰,目之为“脏唐”实在当之无愧;但客观而论,汉成帝在历史上并不算十分荒淫,《汉书·成帝纪》仅轻描淡写的一句“沉湎酒色”,较之齐东昏、隋炀帝之流难免小巫见大巫,《外戚传》亦止记飞燕姐妹妒杀宫子而已,之所以会形成“滥汉”的印象,《赵飞燕外传》、《赵飞燕别传》、《昭阳趣史》诸书实有力焉。
              
[1]班固:《汉书》卷九十七下《外戚传》,北京: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3988页。

[2]刘知几:《史通》卷一《六家》,《四库全书》本。

[3]郑樵:《通志·总序》,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第1页。

[4]梁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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