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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篇横绝,竟为大家 ——张若虚《春江花月夜》的文学史价值

时间:2009-8-8 16:54:34  来源:不详
春江花月夜》在思想内容上的功绩还有另外一点,这固然可以说它为宫体诗赎了罪,而实质上却是‘复古’,即对艳情诗的彻底清算,其功盖足以同韩愈的‘文起八代之衰’相提并论。” [4]

请恕我较多地摘引以上四位先生的论述和观点,因为他们的文章对学术界的震动和影响都很大,比如像闻文的评价,现在许多研究者仍然多有引用,而更重要的是,前辈学者虽然是就张若虚《春江花月夜》所展开的宫体诗的赎罪与不赎罪的讨论,却触入到文学史的重大问题。

这里,首要的问题是要界定什么是宫体诗。应当说,闻文的限定和周文的分类都很有道理,假如闻文把“宫体诗的范围缩小了”,那么周文把宫体诗分为甲、乙两类恰好是一种极明确的补充,相得益彰,发人耳目,笔者无须赘言。其次的问题就是,张若虚《春江花月夜》算不算宫体诗。按照闻文的界定,宫体诗应具备三个条件:写艳情,以宫庭为中心,时间当指梁简文帝为太子及陈后主、隋炀帝、唐太宗时;按照周文的分类,宫体诗应具备两个条件:写艳情,以宫庭为中心或不以宫庭为中心。周文说,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不是写宫庭生活的诗”,我们可以排除“以宫庭为中心”这一条。张若虚是初、盛唐之交的诗人,大致与陈子昂同时登上诗坛。惜其史传均无确载,故而生平事迹不能详考,一般只知道他是扬州人,做过兖州兵曹,与贺知章、包融和张旭被称为“吴中四士”。据此,可以认为张若虚本人大概不曾有过宫庭生活是能够肯定的。即便有过,他一生除写了《春江花月夜》,就只有《代答闺梦还》一首闺情诗,这也不能断定张若虚就是宫体诗队伍里的诗人。而且,既然诚如吴文所说“张若虚的这一首《春江花月夜》,确乎出手不凡,一举而定乾坤,彻底改变了(或说扭转了,甚至可以说抛弃了)宫体诗的纨绔习气和以女性为玩物的恶劣作风,”“实质上却是‘复古’,即对艳情诗的彻底清算,其功盖足以同韩愈的‘文起八代之衰’相提并论”,那么我们就可以水到渠成地得出结论来: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不能算作宫体诗。

然则,张若虚《春江花月夜》算不算写艳情呢?也不算。《梁书·简文帝纪》载:“雅好题诗,其序云:‘余七岁有诗癖,长而不倦。’然伤于轻艳,当时号曰宫体。”唐杜确《岑嘉州集·序》云:“梁简文帝及庾肩吾之属,始为轻浮绮靡之辞,名曰宫体。自后沿袭,务为妖艳。”对此,王瑶作过非常精彩、非常鞭辟的描述(以下简称王文),兹引录如下:“宫体之名虽始于此时,但宫体诗的内容性质实在是齐梁诗人的一般趋向。……《文心雕龙·明诗篇》说‘晋世群才,稍入轻绮’,‘采缛于正始,力柔于建安。’从西晋起,诗的作风便是向着这个方向的直线型的发展;除东晋经过了一阵玄言诗的谈乎寡味的诗体外,一般地说,诗是逐渐由稍入轻绮而深入轻绮了;‘采’是一天天地缛下去,‘力’是柔得几乎没有了。追求采缛的结果便发展凝聚到声律的协调,这就是永明体;力柔的结果便由慷慨苍凉的调子,逐渐软化到男女私情的宫体诗。士大夫的生活由逃避而麻醉,而要求刺激,一天天地堕落下去,文学的发展也自然变成了内容的空泛病态和形式的堆砌浮肿了……而题材逐渐转换到宫闱私情,则是追求一种戏剧式的美。虽然这种美都是浮肿的,贫血的,堆砌的,和病态的,但却都是宫庭士大夫生活堕落的象征和自然表现……出身于寒微的帝王们便不同了,他们文化教养的传统少,而生活的堕落和对刺激的要求却是同样的,或者更甚的强烈,这就产生了南朝宫闱之中的怪诞和荒淫。宋代如前废帝子业,‘游华林园竹林堂,使妇人倮身相逐’……齐代的如郁林王昭业‘与左右无赖群小二十许人共衣食,同卧起。’‘在内,常裸袒,著红紫锦绣新衣、锦帽、红縠裈’……生活在这种堕落奢侈圈子里面的人,都有着神经衰弱的征象,可以在变态心理上得到了安慰,而且即以此为满足。从宫体诗的内容看,完全可以说明这种情形。由直接写酥软和横陈的女人而写闺思和娈童,再写女人所用的物品来代替人;先是接近肉体的如绣领履袜,再进而为枕席卧具和一切用品,在这里都可借着联想作用来得到性感的满足。因此文章也便成了享受的一部分,而且也可以代替纵欲和荒淫……如果不算它的前响和余波,在这段历史中,宫体诗蔓延最盛的时间大约有一百年。简文帝生在天监二年,陈后主死于隋仁寿四年,从503到604,正是‘宫体所传,且变朝野’的时期。在这以后,宫体诗在初唐也还兴盛了有五十年的光景……”[5]王文在描述宫体诗时批判锋芒尖锐的程度,不亚于闻文。如果拿闻文与王文对读,就会发现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与写艳情风马牛不相及。

关于张若虚《春江花月夜》的内容,大师们似乎没有多大分歧。闻文说那是“更迥绝的宇宙意识!一个更深沉,更寥廓,更宁静的境界!在神奇的永恒前面,作者只有错愕,没有憧憬,没有悲伤;”“这里一番神秘而又亲切的,如梦境的晤谈,有的是强烈的宇宙意识,被宇宙意识升华过的纯洁的爱情,又由爱情辐射出来的同情心,这是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程文说那是“明珠美玉被人偶然发现”,“发出夺目的光彩。”周文说那是“点出了诗人独特的感受,对江月的美的认识”,与以前的同题诗相比,“境界扩大了,春江连海,随波千万里;写出了月光,滟滟随波,月照花林;写出了月光的皎洁,流霜不觉,白沙不见。归结到‘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写出了一个皎洁纯净的境界。”吴文说,“他写自然、写景的部分固然体现了他对宇宙永恒性的领悟,而其写人事、写情的部分却恢复了自‘诗三百篇’以来游子思妇主题”;“张若虚之所以能彻底根除宫体诗的劣习,清算艳情诗的罪孽,应该说这同他对宇宙永恒问题的领悟是息息相关、互为表里的。”一首“对江月的美的认识”的诗歌,一首充满“强烈的宇宙意识”而“ 对宇宙永恒性的领悟”的诗歌,一首“被宇宙意识升华过的纯洁的爱情”的诗歌,一首“明珠美玉”般的“发出夺目的光彩”的诗歌,你再能说它是宫体诗抑或是艳情诗吗?你能不承认“这是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吗?

90年代末,上海古籍出版社以“蓬莱阁丛书”冠名重新出版了闻一多《唐诗杂论》,《宫体诗的自赎》无例外地收录。傅璇琮先生在“导读”中这样写道:“闻一多先生在《宫体诗的自赎》中,主要并不在于讨论这首诗是否属于宫体诗的范围,而是从历史变迁的角度,着重探讨了唐初一百年的时期,诗人们以自己的努力,来扫除齐梁以来弥漫于诗坛的这种恶浊空气……闻先生在这里揭示了文学上的一条规律,那就是文风的转变有时是相当艰巨的,它不能单靠政治的力量,而是更靠作家们在长时期的创作实践中,经过自我的斗争和提高,才得以逐步完成。”他进而作出论断:“所谓‘自赎’,是一种蜕化,是从朽陈的母体中蜕出的新生命。在《宫体诗的自赎》中,闻先生描述了这一‘否定之否定’的过程。”我认为,傅文的驳正和立论是从肯定张若虚《春江花月夜》的文学史价值和闻文对其文学史价值的发现着眼的,给人耳目一新,如同“得兔忘蹄”“得鱼忘筌”“得意忘言”一样,而其他问题可以忽略不计了。

三、张若虚《春江花月夜》的文学史价值不可磨灭。

文学史的价值是文化的,也是精神的。一部中国文学史,实际上就是一部中国文化史,中国精神史。文学的发生、发展、演变与人的精神如影之随形,不可分离。精神是人的灵魂,当然也是文学的灵魂。唐代诗歌的气象、意境、风格等,整个地反映了唐人的精神风貌。人们习惯于把唐诗按其不同的时期划分为初唐、盛唐、中唐和晚唐,像人的一生一样有少年、青年、中年和老年。所谓“盛唐气象”正标志着唐人及其诗作者的青春梦,即“醉态盛唐”。[注]“醉态盛唐”其实就是人的生存的精神状态或生命状态,一方面社会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生活等表现着蓬勃向上、排山倒海的发展气势,轰轰烈烈,万马奔腾;另一方面诗学激情以自由创造的姿态,元气淋漓的风度,直逼宇宙的魄力,展示着诗美和生命美。初唐仿佛少年,满怀希望地期盼着成为青年,它等待着,也准备着,更积累着。就文学而言,“唐朝统一后的头一百年,还没有产生伟大的诗人和诗歌。它的贡献只在逐渐纠正齐梁以来柔弱轻艳的宫体诗的余风,并酝酿和形成各种新的诗歌形式,可以说是盛唐诗的准备时期。初唐四杰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四人中,卢照邻、骆宾王的主要贡献就在逐渐改变宫体诗的内容,使它趋于健康的方向。而王勃、杨炯和沈佺期、宋之问的贡献,便在他们奠定了五律和七律的近体诗的形式,为以后诗歌的发展打下了基础。”[6]张若虚《春江花月夜》就“孤篇横绝”在这个历史关口。这个历史关口,即纪昀在《爱鼎堂遗集序》中所说的“三古以来,文章日变,其间有气运焉,有风尚焉。”宫体诗走到末路,新变出现了,而标风气之先的当属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了。

是的,这是一首“对江月美的认识”的赞歌,是“对宇宙永恒性的领悟”的哲思。在这个历史关口,它向通往盛唐诗歌的路上高高地矗立了一块标语牌,上面写着:以宇宙精神迎接“醉态盛唐”的到来!如果说“醉态盛唐”的诗人们已经把“人的生命形态与自然关系”作为“醉态诗学思维中的一个重大的命题”并“通过对生命潜能的激发、宣泄、畸变、升华和幻化,于醉心腾跃和醉眼朦胧中,体临着生命的种种临界状态,看去了生命的内在秘密”[7]的话,那么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与永恒江月的相遇,就意味着初唐的先觉诗人们的诗学触角开始伸向天地宇宙,做着迎接“醉态盛唐”的精神准备了。试想,当诗坛被宫闱私情浸泡成浮肿的、贫血的、堆砌的、堕落的、病态的、酥软的“裎裸狂”的时候,那“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的哲思悟谈,岂不是面对宇宙自然的浪漫心语,少年式的清新歌唱?请读“先觉诗人们”的其它诗句:

“自言歌舞长千载,自谓骄奢凌五公。节物风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须臾改。昔时金阶白玉堂,即今唯见青松在。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卢照邻《长安古意》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洛阳女儿惜颜色,行逢落花常叹息。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刘希夷《代悲白头翁》

“相顾百龄皆有待,居然万化咸应改。桂芝芳气已销亡,柏梁高宴今何在?春去春来苦自驰,争名争利徒尔为”—骆宾王《帝京篇》

“试就湖边披草径,莫疑东海变桑田。君讶今时尽陵陆,我看明岁更沦涟。来今自昔无终始,人事回环常若是”—赵东曦《灉湖作》

从这些诗句可以看出,诗人们面对社会人事的变化、反复和无常,在与自然宇宙的对比中,突发灵感,领悟到人的生命的有限并从心灵深处直觉或默认了天地乾坤的永恒、伟大和不朽,体现出的生命意识纯然是非理性的,带着少年的某种天真、烂漫和稚性而企图沟通天人的奥秘,具有一种哲学叩问的意味。对自我体认的超越与未超越之间,诗人们似乎要把人间的对话和窃窃私语拿来对付宇宙了,他们的觉悟和感知也真有点心有灵犀了。张若虚《春江花月夜》就是他们当中的最为敏感者,最有悟性者。他的聪颖,他的智慧,远绍《说卦传》“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的易变思想,上承《论语》“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的明睿慨叹,启迪了盛唐的李白,也启迪了大宋的苏轼,使得一首《把酒问月》和一篇《赤壁赋》更多了些追问和思考。就是王维,何尝没有受到张若虚《春江花月夜》的启示?王闿运《王志》卷二《论唐诗诸家源流答陈完夫问》载陈兆奎评曰:“自‘闲潭梦落花'一折,便飘缈悠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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