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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時期的志怪小說家群考論

时间:2009-8-8 16:55:02  来源:不详
>  寫物怪而引申出政治上的深意的,有《東方朔》:
  
  漢武帝與近臣宴會於未央殿,忽聞人語云:“老臣冒死自陳。”乃見屋梁上有一翁,長八九寸,拄杖僂步,緣柱而下,默而不言;因仰首視殿屋,俯指帝腳,忽然不見。東方朔曰:“其名‘藻居’,兼水木之精,春巢幽林,冬潛深河。今造宮室,斬伐其居,故來訴於帝。曰仰視宮殿,殿名未央,訴陛下方侵其居宅未央也;俯指陛下腳者,足也:願陛下宮室足于此,不願再造也。”上為之息寢宮之役。居少時,帝親幸河渚,聞水底有弦歌之聲,又有善芥。須臾,前梁上老翁及年少數人,絳衣素帶,纓佩垂藻,甚為鮮麗,淩波而出,衣不沾濡。帝問曰:“聞水底奏樂聲,為君耶?”老翁對曰:“老臣前昧死歸訴,幸蒙陛下天地之施,即止息斧斤,得全其居宅,不勝嘉歡,故私相慶樂耳。”
  
  此條《太平廣記》、《太平御覽》引《幽明錄》亦有,而文句較詳。唯東方朔所云“其名為藻,水木之精也”(《太平御覽》所引,“藻”下有“兼”字,《古小說鈎沉》以“藻兼”為其名,似不妥),脫一“居”字,當以祖氏之《志怪》為原本。兼水木之精的藻居,身長只有八九寸,但卻能“春巢幽林,冬潛深河”,是一個本來生活得十分適意的精怪。人間帝王的頻興宮室,無端地侵擾了它所代表的大自然生靈的安寧,也破壞了生態平衡,發展下去,便演變為一個關係到人類自身命運和前途的嚴重問題。小說不採用慷慨陳言的方式,而借用“仰視殿屋,俯指帝腳”這種啞謎般的手勢動作,來寄寓勸諫的意思,正可謂主文而譎諫。而其後又寫武帝聽到水底相慶的音樂聲,更是充滿詩意,不啻是一篇用神怪的藝術形式進呈給在上者的委婉而含蓄的疏奏。
  
  《千里牛》不是神怪的故事,但卻別有深意存焉。兗州去京師五百里,苟晞欲以珍異食品貽都邑親貴,慮經宿之間,不復鮮美,有人以千里牛進之,旦發而日中即到京師,取答書還,至一更始便達。這種速度驚人的千里牛,堪稱牛中的優良品種。對於此種優良品種,正確的做法是加以馴育,並繁衍培育更多的後代;但苟晞其人卻不取此,“以其駿快,筋骨必將有異,遂殺而觀之,亦無靈異,惟雙肋如小竹大,自頭挾脊著肉裹,故外不覺也”。一種極好的良種牛,就在愚蠢和好奇心的驅使下,被無端地殺害了!作者對於人類所做的諸如此類的蠢事,無疑是寄予了極大的憤慨和惋惜之情的。
  
  曹著與廬山夫人的故事,則是祖台之《志怪》中神鬼故事中的極出色者。今本《搜神記》卷四《建康小吏》條亦有關於曹著的簡單記載:“建康小吏曹著,為廬山使所迎,配以女婉。著意不安,屢屢求請退。婉潸然垂涕,賦詩序別,並贈織成褲衫。”汪紹楹校注本謂:“本條未見各書引作《搜神記》。”則是否為《搜神記》原本,亦有可疑。而祖台之《志怪》則較為詳細周密:
  
  建康小吏曹著見廬山夫人,夫人為設酒饌。金烏啄罌,其中鏤刻奇飾異形,非人所名;下七子盒盤,盤中亦無欲間常肴敉。夫人命女婉出與著相見。婉見著欣悅,命婢瓊林令取琴出,婉撫琴歌曰:“登廬山兮鬱嵯峨,晞陽風兮拂紫霞。招若人兮濯靈波,欣良運兮áng暘雲柯。彈鳴琴兮樂莫過,雲龍會兮樂太和。”歌畢,婉便辭去。
  
  建康小吏曹著,為廬山使君所迎,配以女婉。著形意不安,屢求請退;婉潸然垂涕,賦詩敍別,並贈織成褌衫也。
  
  曹著不過是建康小吏,他被廬山夫人看中,又得到女婉的愛幕,本是極為幸運的事,但作為一個小吏,曹著在這種非分的、出於望外的幸運面前,卻表現出一種惶惑不安、不敢自是的心態,屢屢自己求退;作為神女的女婉,面對男方的怯弱,卻不能過分強求,只能以萬分悲涼的心情,賦詩贈別。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照,寫得非常優美,充分顯示了祖台之的文學才能。



  
  孔氏《志怪》是另一個可以考出作者的作品。《隋書·經籍志》史部雜傳類著錄有《志怪》,注云:“四卷,孔氏撰。”《新唐書·藝文志》入丙部小說家類,改題《孔氏志怪》,《藝文類聚》則作《孔氏志怪記》。《太平廣記》卷二七六引“晉明帝”一則,注云:“出孔約《志怪》。”由此可知孔氏名約。《世說·排調》劉孝標注引《孔氏志怪》干寶感父婢復生而作《搜神記》之事云:
  
  干寶父有嬖人,寶母至妒,葬寶父時,因推著藏中。經十年而母喪,開墓,其婢伏棺上。就視猶暖,漸有氣息。輿還家,終日而蘇。說寶父常致飲食,與之接寢,恩情如生。家中吉凶,輒語之,校之悉驗。平復數年後方卒。寶因作《搜神記》,中云“有所感起”是也。
  
  此條為《晉書》所采,入《干寶傳》,其文曰:“寶父先有所寵侍婢,母甚妒忌,及父亡,母乃生推婢子墓中。寶兄弟年小,不之審也。後十餘年,母喪,開墓,而婢伏棺如生,載還。經日乃蘇。言其父常取飲食與之,恩情如生。在家中吉凶輒語之,考校悉驗。地中亦不覺為惡。既而嫁之,生子。”與孔約《志怪》大致相同,唯嫁而生子一事,則為《晉書》所加。可知孔約之書作於《搜神記》之後,也是受干寶之影響而較早使用“志怪”為書名的人之一。
  
  《孔氏志怪》,《古小說鈎沉》據《世說新語》劉孝標注、《藝文類聚》、《北堂書鈔》、《太平廣記》等輯得十條,其中《盧充》見於他書,《落頭民》一條,《酉陽雜俎》原注引《于氏志怪》,則為魯迅所誤收。屬於孔約自撰的,大致不脫博物的範疇,如《楚文王》:
  
  楚文王好田,天下快狗、名鷹畢聚焉。有人獻一鷹,曰:“非王鷹之儔。”俄爾雲際有一物凝翔,飄颻鮮白,而不辨其形。鷹於是竦翮而升,矗若飛電;須臾,羽墮如雪,血灑如雨。良久,有一大鳥墮地而死。度其兩翅,廣數十里,眾莫能知。有博物君子口:“此大鵬雛也,始飛焉,故為鷹所制。”乃厚賞獻者。
  
  較有趣味的是《謝宗》:
  
  會稽吏謝宗赴假吳中,獨在船,忽有女子,姿性妖婉,來入船。問宗:“有佳絲否?欲市之。”宗因與戲,女漸相容,留在船宿歡宴。既曉,因求宗寄載,宗便許之。自爾船人恒夕但聞言笑,兼芬馥氣。至一年,往來同宿;密伺之,不見有人,方知是魅,遂共掩之。良久,得一物,大如枕;須臾,得二物,並小如拳。以火視之,乃是三龜。宗悲思數日方悟,自說:“此女子一歲生二男,大者名道湣,小者名道興。”既為龜,送之于江。
  
  “絲”和“思”同音,典出《詩經·氓》:“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句。“欲市佳絲”,這一在求愛過程中伺探對方態度的具有高度文明色彩的隱語,竟然出自雌龜之口,是令人讚歎的。人與龜的溝通與結合,生了兩子,已是很大的怪事,但謝宗仍悲思不已,可見感情之深。“此女子一歲生二男,大者名道湣,小者名道興”的話,很可能出於譏刺,不排除有拐著彎兒罵人的用意。如能查到其時有名道湣、道興的人物,就可以弄清原委了。
  
  《華佗》寫後漢末有一人腹內痛,臨終,敕其子曰:“吾氣絕後,可剖視之。”其子不忍違言,剖之,得一銅鎗,容可數合。這是屍體解剖的較早記錄。而某人敢於主動提出死後剖屍的要求,這種精神也是很了不起的。
  
  
  五
  
  魯迅在《中國小說史略》第五篇《六朝之鬼神志怪書(上)》中說:“中國本信巫,秦漢以來,神仙之說盛行,漢末又大暢巫風,而鬼道愈熾;會小乘佛教亦入中土,漸見流傳。凡此,皆張皇鬼神,稱道靈異,故自晉訖隋,特多鬼神志怪之書。其書有出於文人者,有出於教徒者。文人之作,雖非如釋道二家,意在自神其教,然亦非有意為小說,蓋當時以為幽明殊途,而人鬼乃皆實有,故其敍述異事,與記載人間常事,自視固無誠妄之別矣。”魯迅這樣說的用意,是為了突出“傳奇”的地位。他說:“傳奇者流,源蓋出於志怪,然施之藻繪,擴其波瀾,故所成就乃特異,其間雖亦或托諷喻,以紓牢愁,談禍福以寓勸懲,而大歸則究在文采與意想,與昔之傳鬼神明因果而外無他意者,甚異其趣矣。”(《中國小說史略》第八篇《唐之傳奇文(上)》)其實,昔之志怪小說,並非“傳鬼神而明因果而外無他意”,相反,志怪小說,連同它背後隱藏著的神怪觀念的產生,都不是用“宗教迷信”一類的簡單判斷所能解釋的,而是有著更為深刻的認識論的原因的。神怪觀念的基本來源是“有”,即客觀世界(大自然)的“外物”:但這種觀念一旦發生,就逐漸向“天人合一、萬般有靈”的方向昇華,又由“有”轉化為“無”——非人生非現實的彼岸世界。正是從這一角度,志怪小說以自己獨有靈氣,顯示了它是一種與大自然息息相關的文學,並在描繪人與自然的融合之美上,取得了輝煌的成就。它的要點有三:一,認為人與外物應該相互溝通;二,認為人與外物之間可以相互變化;三,認為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以及單個人內心的狀態,應該在正確處理人與自然的關係中得到調適。在相當程度上,志怪小說扮演了自然界代言人的角色。它道出了大自然有其自身的規律和法則,指出人類與自然的關係,不是征服與被征服、主宰與被主宰的關係,而是相互依存的關係,這一“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的東方式的思想,描繪出人與自然不可割捨的崇高境界,貫串於其中的倡導保護環境、愛護野生動植物的觀念,是極其可貴的。從根本上講,它們實際上來源於人類對於天地萬物、亦即整個自然環境的關注,這正是它的獨特價值所在。
  
  同時,“志怪”與“傳奇”兩個概念的構辭法是完全相通的:“志”的是“怪”,“傳”的是“奇”,二者都是從題材上著眼的。晁公武《郡齋讀書志》謂裴鉶《傳奇》“其書所記皆神仙怪譎事”,梁紹壬《兩般秋雨庵隨筆》謂“裴鉶著小說,多奇異而可傳示,故號‘傳奇’”,都是從題材的角度對此書作出的評論。唐人創作的小說,固然有著“篇幅曼長,記敍委曲”的種種優點和長處,但仍“尚不離於搜奇記逸”(魯訊語),而先前志怪小說,也絕不是毫無文采與波瀾可言,與唐人小說相比,充其量無非是低級階段與高級階段的關係,我們是不應該將二者對立起來的。


【説明】文章取自人大複印資料網絡版,已自校訂一過。間有明顯訛脫之字,已據文義徑改,復取《古小説鈎沉》正字若干。至於《兩般秋雨齋隨筆》、《新唐書·經籍志》之類,恐係筆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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