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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形绘

时间:2009-8-8 16:38:06  来源:不详

  关键词:诗歌创建 舍形绘影 审美价值
  摘 要:“影”是一种客观存在,又是客观存在的反映。其中的折射效应和透视原理被机智的诗人拿来,于是有了“舍形绘影”。舍形绘影,离形得似。不企形似求神似。影虽虚,而能传神、达意,透露出其微妙的、难以捉摸的真。这“影”,恰是生命、精神,气韵之所在,是“形”的极致,“质”的隐现。立竿可以见影,从影亦可知竿。作者舍形绘影,品者睹影知竿。这般妙境,若镜花水月,互为观照,而又相映成趣。因之,舍形绘影当属于高一筹的艺术,具有更高层次的审美价值。
  
  人在生活中,有些审美感受很是怪异。
  湖畔,楼阁嵯峨,倒映于水;那水中的楼阁,往往更为壮观。
  月下,杨柳婆娑,投射于地;那地上的倩影,每每愈发诱人。
  老残来到大明湖畔,面对千佛山,曾发出这般慨叹:“那千佛山的倒影映在湖里,显得明明白白。那楼台树木,格外光彩,觉得比上头一个千佛山还要好看,还要清楚。”
  老教育家叶圣陶也有这样的审美经验:“我走到一个池旁,岸滩的草和傍岸的树映于池中,倒影比本身绿得更鲜嫩,更可爱。”
  这如许动人的“美”,固然是大自然的杰作,但其中的折射效应和透视原理被机智的作家、诗人彻悟了,拿来了。
  于是,有了绘影艺术;
  于是,有了绘影之美。
  果然,诗林高人发现了此中端倪,写下了许多关于“影”的佳品,创造出许多美的形象。
  先看苏东坡的一首诗:
  重重叠叠上瑶台,几度呼童扫不开。
  刚被太阳收拾去,却教明月送将来。
  明眼人一看便知,诗写的是《花影》。花的影子怎么能扫得掉呢?太阳落山了,花影不见了;月亮出来了,花影又有了。天真的孩童不知这大自然的造化。还是诗人聪明,他发现了花之影的魅力,进而铸成一首情趣盎然的花影诗。
  再看辛弃疾的《生查子·游雨岩》中句:“溪边照影行,天在清溪底,天上有行云,人在行云里。”
  这几句实际写了人之影,天之影,云之影,创造出一个美妙的境界。一个人在溪边行走,他的影子透射于溪水中,蓝天和白云也映在清澈的溪水里,看去,人简直飘然游拂于天上云间了。这画面的绝佳自不待言,吟哦诗句,我们仿佛看到一个泰然凌空,穿云蹈雾,倨傲轩昂的人之形象,从那飘渺的“影境”中走来了……
  李白《金陵城西楼月下吟》中也有两句写“影”的名句:“白云映水摇空城,白露垂珠滴秋月。”
  诗中集云影、城影、月影于一境。白云漂浮,倒影在江面上;月光溶溶,滴洒在江心里;城楼静静,睡卧在月光中,城影在水光中轻轻地摇动,再加上白露的渲点,生生一幅沉静而美丽的境界。日本研究李白的专家松浦友久认为:“这个对句所描绘的情景,可以说是李白的感觉中,最喜爱的景物的一个极限。”①这个“极限”的美,难道与诗中巧妙的绘影没有关系么?
  除此,李白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下独酌》);白居易的:“耿耿残灯背壁影,萧萧暗雨打窗声”(《上阳白发人》);杜荀鹤:“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春宫怨》);林逋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梅花》);龚鼎孳的:“天涯疏影伴黄昏,玉笛高楼自掩门”(《百嘉村见梅花》)等等,都表现了某些绘影美;而且绘影手法各异:或者反影透视,或者投影透视,或者反影投影兼而有之。
  宋代的张先,好像更是对“影”有种特别的感情。他现存的诗词中绘影的名句就有不少,比如“浮萍断处见山影”、“隔墙送过秋千影”、“云破月来花弄影”、“娇柔懒起,帘压卷花影”、“柳径花人,堕飞絮无影”。他也因后三句而赢得“张三影”、“三影郎中”的美称。张先本人也每爱以善于绘影而自鸣得意。
  值得注意的是,诗人为什么如此专事绘影呢?
  这固然是因为“影”是一种客观存在,更主要的则在于,“影”又是一种客观事物的反映。所谓“形影不离”,“立竿见影”。
  诗人于是从中悟出一种艺术原理,专事绘影,以“影”写“形”。
  明代画家徐文长在题夏圭的山水画时,总结了一条重要的绘画手法,叫做:“舍形而悦影。”
  画家为了表达事物的动态,刻画真实的生命和气韵,每爱“舍形而悦影”,或正意反写,意此言彼,或实物虚似,以虚写实。法国著名雕塑家罗丹就很重视阴影在塑形上的价值。他最爱经常到哥特式教堂去观察复杂的阴影变化,并能把这些意象融进自己的造型艺术作品里。
  郑板桥则对竹影特别感兴趣。夏天,他置一张小床于竹林中,或坐或卧,体察竹荫的凉爽;深秋,他取一幅围屏骨架,用洁白的薄纸糊好放在眼前做窗棂,隔窗观竹,风和日丽,一片竹影凌乱,映在窗纸上,郑板桥称之为“第二天然图画”。由于他观竹有术,真正做到了“胸有成竹”,因而创作时常能巧设机关,借影传神。
  其实,诗的“绘影”,和我国唐代司空图《诗品》中“离形得似”的美学观点,很是相通。
  离形得似,正在乎舍形绘影,不企形似求神似。影虽虚,而能传神、达意,透露出其微妙的、难以捉摸的真。这“影”,恰是生命、精神、气韵之所在,是“形”的极致,“质”的隐现。
  清人刘熙载《艺概·诗概》中讲得更为至理。他说,诗“取径贵深曲,盖意不可尽,以不尽尽之。正面不写写反面,本面不写写对面、旁面,须知睹影知竿乃妙”②。
  注意这个“睹影知竿乃妙”。它实际上讲得是绘影艺术以及审美功能。
  立竿可以见影,从影亦可知竿。
  作者舍形绘影,品者睹影知竿。
  这般妙境,若镜花水月,互为观照,而又相映成趣。
  袁枚《随园诗话》云:“人悦西施,而不悦西施之影,明七子之学唐,是西施之影也”③是批评学诗中的形而上学。同样,写诗如泥“形”,也是一种“悦西施,不悦西施之影”的形而上的观点。对此,苏轼曾尖锐地批评道:“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赋诗必此诗,定非知诗人。”(《书鄢陵王主簿所画折枝二首》)因此,应该说,诗的舍形绘影艺术,是有其独特审美价值的。
  舍形绘影有利于鉴赏者再创造
  从接受美学讲,一部美学作品、一个艺术形象是由作者和鉴赏者共同创造的,而最终是由鉴赏者完成的。作为一种理论操作。接受美学强调阅读过程中的主体性,阅读结果的创造性,突出鉴赏者是文学创作流程中的重要一维。所谓“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周易卜辞》)。因此,作者在创作时要想到读者、相信读者,要给鉴赏者以想象和再创作的余地。
  舍形绘影,从旁面的影切入,留却正面的“形”,那“形”,正是留给鉴赏者的创造天地。
  这道理如同绘画上的“空白”。近代画家黄宾虹说:“看画要看画之实处,还要看画之空白处。”那空白处,恰是藏神敛韵之所在,灵气荡漾之所在。所谓“于无画处皆成妙境”。那空白处,也正是让欣赏者去创造的。
  我国古典诗歌中舍形绘影的佳作甚多。王维:“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元好问:“山间儿女应相望,十月初旬得到无”(《客意》);曹丕:“念君客游多思肠,慊慊思归恋故乡”(《燕歌行》);这些都是借彼写此的名句。诗本写甲思念在彼地的乙,却偏偏反过来说彼地的乙如何思念甲,故而更显得情味深长。如此从“影”写“形”,深得绘影之妙。王昌龄《少年行》:“白马金鞍从武皇,旌旗十万宿长杨。楼头少妇鸣筝坐,遥见飞尘入建章。”这首诗是写“少年”的得意心情的。诗中未提少年,实则句句写少年,只不过是由“影”——服饰、地位、声势和少妇来烘托罢了。因此,王夫之评此诗是“想知少妇遥望之情,以自矜得意,此善于取影者也”④。王夫之还评论说《诗·小雅·出东》一诗是“影中取影,曲尽人情之极致者也”⑤。

  杜甫的《月夜》堪称绘影美的典范。
  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
  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
  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
  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杜甫是身居长安,本思念鄜州妻小。但诗人不径言直说其情,而是处处从对面写来,舍形取影,正意反说。诗的前四句在空间上是从对方写自身,由鄜州而表长安;五六句在对象上是从反面写来,由写妻子的美而表自己的愁苦;七八句在时间上是从它面写来,由写将来的欢聚之乐,而表现在的离别之苦。故清代施补华说此诗是“无笔不曲”⑥。但读者完全可以睹影知竿,由此知彼,通过联想和想象,体会到作者的不言之言。比如前四句说,夜深了,鄜州的妻子还在仰望明月,怀想他乡的丈夫,家中虽有小儿女,却不能理解妈妈的心事,所以都已酣然入睡了,只有妻子一人翘首相望。这里,诗人把妻子的形象描绘得如此楚楚动人,实际上是使自己的情态毕现。睹妻“影”,而知夫“形”。此刻,诗人也正在长安城内,独立月下,瞩目鄜州,寄情千里光,他身似木然,心如水沸……浦起龙评杜甫是:“心已驰神到彼,诗从对面飞来。”道出了《月夜》舍形绘影的妙处。
  诗从对面飞来,那正面留给我们。诗人不说破情,而其情可知。
  ——同样,《陌上桑》写罗敷的容貌,偏不写容貌,而写她的环境美,姓名美,用具美,妆饰美。一如写红花,不言红花,只说绿叶;绿叶写好了,那红花的美自然可想而知了。
  ——同样,《陌上桑》写罗敷的外表美偏不写外表,而写行者、少年、劳动者的反应。但从这些旁观者如痴如醉的情态中,从由此引起的微妙的家庭纠纷中,我们不是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秦罗敷的美貌么?
  如此舍形绘影,省去多少笔墨,赚得多少效果。真真是“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德国古典美学家莱辛,在他的美学论著《拉奥孔》中提出的“从美的效果写美”的著名论断,与我们所谓的舍形绘影有异曲同工之妙。他说:“诗人啊,替我们把美所引起的欢欣、喜爱和迷恋描绘出来吧,做到这一点,你就已经把美本身描绘出来了!”⑦他还举了荷马史诗中的例子:当美人海伦走到特洛亚元老们的会议场,尊贵的元老们彼此私语道:
  没有人会责备特洛亚人和希腊,
  说他们为了这个女人进行了长久的痛苦的战争
  她真像一位不朽的女神啊!
  莱辛接着评论道:“能叫冷心肠的老年人承认为她而战争,流了多少血和泪,是值得的,有什么比这段叙述还能引起更生动的美的意象呢?”⑧
  海伦究竟有多美?不写,留给作者去想象,去创造。你尽管去想象好了,你把她想象得再美都不为过,因为绘影描写给你提供了这个空间。
  王实甫“西厢”中对崔莺莺美貌的描写,也极成功地运用了“绘影艺术”。崔莺莺出场了——
  [乔牌儿]大师年纪老,法座上也凝眺;举名的班首真呆僗,觑着法聪头做金磬敲。
  老法师看呆了,那个小头陀,更好似魂不附体了,竟把个法聪和尚的光头,当做法器乱敲开了!
  [甜永令]老的小的,村的俏的,没颠没倒,胜似闹元宵。
  不只是老和尚啊,在场的人都癫狂了,这般情景真比闹元宵还红火呢!
  [折桂令]……大师也难学,把一个发慈悲的脸儿来蒙着。击磬的头陀懊恼,添香的行者心焦。烛影风摇,香霭云飘;贪看莺莺,烛灭香消。
  那个大法师实在不能自已了。一生的虔修几乎要抛于一旦,他赶快蒙起脸来。这些小头陀,更是神魂颠倒,凡心骚动,法事修术全乱了。
  以上,对“形”不着一字,而是处处从“影”上渲染,但确乎把崔莺莺“形容”之美,描绘得神乎其神。
  《陌上桑》写罗敷,荷马史诗写海伦,王实甫写崔莺莺,都采用了舍形绘影手法,美学上谓之从美的效果写美,即舍去美本身,写美所引起的效果,进而收到更美的效果。
  这无疑是作者绘影艺术的胜利,也是读者创造性想象的丰收。应该感谢作者对我们的信任。显然,其它手法没有这般优越性,没有这等美学效果。
  此为绘影艺术的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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