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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评王国维关于唐五代词的研究

时间:2009-8-8 16:41:32  来源:不详
方法上具有主观随意和空洞的特点。这与清代周济、陈廷焯、刘熙载和冯煦的词论比较是缺乏理性阐释的,表现出对南宋及后世词未深入研究而简单否定的态度。比如凡“真”的作品皆是艺术的高境吗?南宋词中竟没有“真”的作品吗?我们若读《花间集》是会发现其中许多应歌之作是内容贫乏而艺术平庸的,例如牛峤的“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菩萨蛮》),顾复的“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诉衷情》),它们甚至为王国维所激赏,以为是“作情语而绝妙者”。这是因其情感的真率自然,但词的品格和境界却是低下的。

  《人间词话》里最有理论价值的是境界说,唐五代词之所以受到王国维的推崇,即是认为它有境界。他说:“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五代北宋之词所以独绝者在此。”这里王国维表述得极模糊。他以为境界是文学中“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然而这应有深浅级别,绝不可能断定某一时代的作品均有境界。境界与名句的关系,不如与名篇的关系密切;若从名篇中摘出名句而探求其境界则会是极片面的,而王国维恰恰习惯以摘句论词。为了说明“有境界则自成高格”,他以唐五代词人为例说:“太白纯以气象胜。‘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寥寥八字,遂关千古登临之口。后世唯范文正之《渔家傲》,夏英公之《喜迁莺》,差足继武,然气象已不逮矣。”气象与境界是有联系的,它是境界中之一境,表现出一种气概。相传李白的《忆秦娥》,据南宋初年邵博记述,它是“饯客咸阳宝钗楼上,汉诸陵在晚照中,有歌此词者”。(《邵氏闻见后录》卷十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表现的是没落苍凉的气象,它与范仲淹和夏竦的气象宏伟之作是不能比拟的。王国维对李白词未加考辨,摘出两句即作出其词“纯以气象胜”的结论。在唐五代词人中对王国维影响最大的是冯延巳和李煜。他关于冯词说:“冯正中词虽不失五代风格,而堂庑特大,开北宋一代风气。”堂庑乃堂下四周之屋。王国维认为冯词在境界方面特别阔大,似乎内容亦特别丰富,但这与真实情况是相背的。它的题材狭小,字面华美,抒写哀伤的离情别绪。王国维关于李煜词说:“词至后主而眼界 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眼界大是指题材的广阔,气象的博大;这与李词的真实情况亦有出入。李词善于主观抒情而有深沉的感慨,表现出词的发展从应歌向文人自我抒情的转变;这是王国维的卓识。总之,王国维以唐五代词人为例以解释其境界说,从单纯的艺术形式着眼,使用的概念不确切,某些论断是有很大片面性的。
  晚清词学家刘熙载提出了词品说,他评价词人以词品为第一位,以艺术性为第二位。词品即是由词的思想内容所体现的人品。王国维承袭了刘熙载的“词品”观念,却使它仅具纯艺术形式的内涵。他评唐五代三位重要词人说:“‘画屏金鹧鸪’,飞卿(温庭筠)语也,其词品似之。‘舷上黄莺语’,端己(韦庄)语也,其词品亦似之。正中(冯延巳)词品,若欲于其词中求之,则‘和泪试严妆’殆近之欤?”这是根据个人的审美趣味随意地摘取某一词语,试图以之作为词人艺术特征的概括,令人难以猜测其确切的意义。我们可以说,“词品”是中国典型的感悟批评的一种方式,它不适合现代词学发展的要求,而王国维却极欣赏此种批评方式。
  在唐五代词人中,王国维对李煜词的评价最高,表现其词学观点亦最为深刻。他将诗人分为主观的与客观的两大类,以为:“客观之诗人,不可不多阅世。阅世愈深,则材料愈丰富,愈变化,《水浒传》、《红楼梦》之作者是也。主观之诗人,不必多阅世。阅世愈浅,则性情愈真,李后主是也。”为什么李煜是主观之诗人呢?王国维解释说:“词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故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是后主为人君短处,亦即为词人所长处。”赤子之心即童心,儒家亚圣孟子说:“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孟子·离娄》)王国维从19世纪德国哲学家叔本华的著述中发现有相似的见解。他特自英译本《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中翻译了叔本华关于天才的一段论述:
  天才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盖人生自七年后,知识之起点——即脑之质与量已达完全之域,而生殖之机关尚未发达。故赤子能感也,能思也,能教也。其爱知识也较成人为深,而其受知识也亦视成人为易。一言以蔽之曰:彼之知力盛于意志而已,即彼之知力之作用远过于意志所需要而已。故自某方面观之,凡赤子皆天才也;又凡天才自某点观之,皆赤子也。
  王国维正是以天才论来说明李煜文学成就的奥秘的。李煜今存词四十首,属于王国维所谓“赤子之心”的,表现“深宫之中”的作品不足十首,而其大量的“感慨遂深”的作品皆是亡国后的。当他经历了国破家亡的历史巨变,过着以泪洗面的囚禁生活时,便不是“阅世愈浅”的词人了。王国维其实也见到这种变化,所以他又说:“尼采谓:‘一切文学,余爱以血书者。’后主之词,真所谓以血书者也。宋道君皇帝(徽宗)《燕山亭》词亦略似之。道君不过自道其身世之感,后主则俨然有释迦、基督担荷人类罪恶之意,其大小固不同矣。”李煜“以血书者”之词是亡国后的,已非“阅世愈浅”的了。因此王国维在评价李煜词时在理论上陷入了矛盾,尤其是以这位亡国之君的悲哀与释迦、基督担荷人类罪恶之意相比较更属不伦不类了。
  关于花间词人,王国维曾对皇甫松、韦庄、毛文锡、魏承班、顾复、毛熙震、阎选、孙光宪等词作了宏观的评论。其评韦庄词云:“端己词情深语秀,虽规模不及后主、正中,要在飞卿之上。观昔人颜(延之)、谢(灵运)优劣论可知矣。”其评魏承班云:“词逊于薛昭蕴、牛峤,而高于毛文锡,然皆不如王衍。五代词以帝王为最工,岂不以无意于求工欤?”我们对花间词的总体风格易于认识,而对各家词艺术特色的认识则较为困难。王国维对花间词人的艺术特色细致区别并作比较和评价,虽然粗疏,却表现了审美判断的敏锐。
  从上述可见,王国维研治词学时,对唐五代词用工最深。其《人间词话》的词学理论的形成,与他对唐五代词的欣赏有很密切的关系。我们检讨他对唐五代词人评价的得失,有助于深入认识其词学理论的意义与局限。
  1911年10月辛亥革命发生,11月王国维携眷随罗振玉东渡日本避难。此后他的学术研究转向史学与考古学,没有再研究词学了。然而在其晚年学术事业达于颠峰之际,他曾偶尔发表过关于唐五代词的意见;它们虽然是片段的,却极富于创见,体现了谨严的学术态度,留下了重要的学术线索。
  胡适的词学论文《词的起源》于1924年12月发表。关于词体起源的原因,胡适修正了南宋朱熹的“泛声说”,以为:“长短句之兴,是由于歌词与乐调的接近。通音律的诗人,受了音乐的影响,觉得整齐的律绝体不很适宜于乐歌,于是有长短句的尝试。这种尝试起先也许是游戏的,无心的;后来功效渐著,方才有稍郑重的,稍有意义的尝试。”关于词体起源的时间,他认为:“长短句的词起于中唐,至早不超过西历第八世纪的晚年。”他于1925年将初稿送呈王国维指正。王国维时任清华学校国学研究院导师,答书云:
  尊说表面虽似与紫阳(朱熹)不同,实则为紫阳下一种注解,并求其所以然之故。鄙意甚为赞同。至谓长短句不起于盛唐,以词人方面言之,弟无异议;若就乐工方面论,则教坊实早有此种曲调(《菩萨蛮》之属),崔令钦《教坊记》可证也。
  因王国维的指示,胡适翻检了《教坊记》,但却大胆地怀疑崔令钦所记曲名的真实性,而且引用文献证实《望江南》为李德裕制,《菩萨蛮》为女蛮国入贡,时间均在中唐。王国维再答书云:
  弟意如谓教坊旧有《望江南》曲调,至李卫公而始依此调作词;旧有《菩萨蛮》曲调,至宣宗时始为其词,此说是非不可通,与尊说亦无抵牾。
  唐代以来新燕乐流行,它是受印度系西域龟兹乐影响而形成的新的俗乐。由于燕乐的流行,唐代初年即置教坊于禁中以教习音乐,如意元年(692)改教坊为云韶府,开元二年(714)在宫中置内教坊,京都置左右教坊以教习俗乐。今存之崔令钦《教坊记》里记载了开元以来盛唐时期京都教坊习用的乐曲名三百二十四曲。其中用为唐宋词调者六十九曲,唐五代词独用者五十四曲。因此王国维坚持词体起源于盛唐之说,而关于胡适的例证作了非常合理的解释。王国维此说虽未充分地发挥,但提出了探讨词体起源时间的正确途径。这为近世学者对敦煌曲子词研究的深入得以证实。
  王国维晚年对敦煌文献的研究取得很大的成就,他注意到敦煌曲子词的发现在词学史上的重要意义。敦煌文献中保存有中国最早的词集《云谣集》(S1441,P2838),存曲子词三十首。王国维见到目录和曲子词三首。逐作《唐写本云谣集杂曲子跋》云!
  此卷首题《云谣集杂曲子共三十首》其目为《凤归云》四首、《天仙子》二首、《竹枝子》、《洞仙歌》、《破阵子》、《浣溪沙》、《柳青娘》、《倾杯乐》则不计首数。其词为狩野博士录出者《凤归云》二首,《天仙子》一首而已。按此八调名,均见崔令钦《教坊记》所载曲名中。《唐书·宰相世系表》有国子司业崔令钦为隋宏农太守宣度 之五世孙,则其人当生玄、肃二宗时。《教坊记》记事讫于开元,亦足推其时代,则此八曲,固开元教坊旧物矣。郭茂倩《乐府诗集》者多近体诗,而同调之见于《花间》、《尊前》者,则多长短句,盖诗家务尊其体,而乐家只倚其声,故不同也。《天仙子》唐人皇甫松所作者不叠,此则有二叠。《凤归云》二首,句法与用韵各自不同,然其体相似,可见唐人词律之宽。《天仙子》词特深峭隐秀,堪与飞卿、端己抗行。惜其二十余篇不可见也。
  王国维虽然仅见到少部分敦煌曲子词资料,却敏锐地表示了三点学术见解:
  (一)敦煌曲子词与教坊曲的关系。崔令钦的《教坊记序》见存于《全唐文》卷三六九,文中言及他“开元中余为金吾仓曹”及作《教坊记》之缘起。王国维未见到此序,但考证崔令钦为唐玄宗和肃宗时人。他将《云谣集》之八个词调与教坊曲名比较,断定它们“固开元教坊旧物”。这可说明敦煌曲子词所用词调是盛唐流行的燕乐曲,为词体起源于盛唐找到了一条重要证据。
  (二)曲子词与声诗的关系。王国维发现宋人郭茂倩编的《乐府诗集》的“近代曲辞”所收唐人歌辞基本上是“近体诗”,同曲调的作品在《花间集》和《尊前集》里则多为长短句。显然唐代的燕乐歌辞存在声诗和长短句两种形式。关于其原因,王国维以为是“诗家务尊其体,而乐家只倚其声”。两种形式的作者,一为“诗家”,一为“乐家”。“乐家”的“倚声”制作而创造了一种新的音乐文学样式。这个学术假设,现在已经得到证实了。
  (三)唐人词律之宽。王国维比较敦煌曲子词两首《凤归云》见到它们在句法和用韵方面,当然还有字数,皆各不相同,但存在一定的规律,断定它们“其体相似”,即体制相似,应为同一词体。他又将双调《天仙子》与《花间集》里皇甫松同调作品比较,见到皇甫松的是单调。因此得出结论:“可见唐人词律之宽。”明代词学家沈际飞曾认为:“花间诸词,未有定体。”某一词调之作品未有定体,则尚未形成严密的格律。此说在词学史上影响巨大,使研究词律者感到困惑。王国维认为唐人之词是存在“词律”的,但较宽而已。当时“词律之宽”是词人们倚声制词必然产生的现象。
  王国维晚年发表的词学意见,表现了学者的睿智与谨严,具有珍贵的学术价值。我们如果与其早年的研究比较,可见他已抛弃了感悟的批评而臻于成熟的境界。
  唐五代词是词体文学发展的初期,它与燕乐和声诗的关系很复杂,诗词界域难分,起源的线索迷乱,词学文献缺少,别体繁多,因此一些具有争议的问题难以解决。王国维关于唐五代词的研究用功甚深。他整理唐五代词集存在疏失之处,但确定词人的范围是严格的;他对唐五代词人的批评表现出审美的偏见。然而他关于唐五代词也有一些精深的创见,如以为词是“乐家”倚声制作的长短句,它起源于盛唐时期,敦煌曲子词使用的词调很多属开元教坊曲,最早的著名词人是晚唐的温庭筠、皇甫松和韦庄。王国维这些创见因晚年学术兴趣的转移而未充分展开,但其学术光芒至今仍未消失。这是我们回顾近百年词学成就时不应忽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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