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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与龙龟化小人最为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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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人最是戒珠圆——妙玉论

时间:2009-8-8 16:42:12  来源:不详

《红楼梦》中有两个生活轨迹与性格轨迹完全相反的人物,这就是“红楼三玉”中的妙玉与“贾家四艳”中的惜春。妙玉是身在佛门,心向红尘,最后不得不走向红尘;惜春是身在红尘,心向佛门,最后不得不走向佛门。一个勇敢地走了出来,一个忧伤地走了进去,却都是一场哀感顽艳的悲剧。惜春且勿论,兹论妙玉。

自动走向佛门是精神解脱,被动走向佛门是精神禁锢,妙玉系后者而非前者。对这位十二钗正册中的重要人物,作者虽不象对钗、黛那样详细交代其身世,却通过书中人物补出了她一篇家传。林之孝家的向王夫人回话时是这样介绍的:

外有一带发修行的,本是苏州人氏,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因生了这位姑娘自小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皆不中用,到底这位姑娘亲自入了空门,方才好了,所以带发修行,今年才十八岁,法名妙玉。如今父母俱已亡故,身边只有两个老嬷嬷、一个小丫头伏侍。文墨也极通,经文也不用学了,模样儿又极好。因听见长安都中有观音遗迹并贝叶遗文,去岁随了师父上来,现在西门外牟尼院住着。他师父极精演先天神数,于去冬圆寂了。妙玉本欲扶灵回乡的,他师父临寂遗言,说他“衣食起居不宜回乡,在此静居,后来自然有你的结果”。所以他竟未回乡。(第17至18回)

后来邢岫烟又向宝玉作了这样介绍:

我和他做过十年邻居,只一墙之隔。他在蟠香寺修炼,我家原寒素,赁的是他庙里的房子,住了十年。无事到他庙里去作伴。我所认的字都是承他所授。我和他又是贫贱之交,又有半师之分。因我们投亲去了,闻得他因不合时宜,权势不容,竟投到这里来。如今又天缘凑合,我们得遇,旧情竟未易。承他青目,更胜当日。……他常说:古人中自汉晋五代唐宋以来皆无好诗,只有两句好,说道:“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所以他自称“槛外之人”。又常赞文是庄子的好,故又或称为“畸人”。(第63回)

从这篇家传中可以看出,妙玉的出家是被迫的,是因“自小多病”找了许多替身儿都不中用的情况下才遁入空门的。她究竟何时出家已难于确考,但在蟠香寺已与邢岫烟做了十年的邻居,来到长安都中才十七岁,入大观园时才十八岁,足见她出家时最大不过七八岁乃至更小。作为官宦人家的女儿,这样的年纪应该是教嬷嬷照看的时候,却去伴青灯古佛,听晨钟暮鼓,这比起那些因看破红尘半道儿自愿出家者不知要悲凉多少倍!然而这种悲凉的制造者,却不是狠心的父母,而是封建的宗教文化。在寺庙林立的宗教文化氛围里,因自小多病而入佛门者岂止妙玉一人,妙玉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典型的代表。所以父母将她送进佛堂是不得已而为之,她自己则是不知其所以而为之,都是被迫的,却又是无可奈何的。妙玉的幼年悲剧,就在于她还来不及体味人生的时候,就被剥夺了体味人生的权力,带发修行正是好心的父母留给她一个重新入世的标记。然而还没有等到她产生重新入世的愿望的时候,佛家的经典与教义却早已将她塑造成了一位虔诚的释子。七八岁的年龄正是可塑性最强的时期,妙玉又绝顶聪明颖慧,佛门对她的潜移默化作用是可想而知的。这一层曹雪芹虽未作正面描写,却通过邢岫烟介绍给了读者。她认为文是庄子的好,一部古典诗歌史就只留下了范成大“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这两句好诗,故自称“槛外人”、“畸人”,其佛胎释心即此便可见一斑。正是佛家的这种“无边法力”,将妙玉由悲凉推向了悲哀。当她快要到了或者已经到了体味人生的时候,却渐渐失去了体味人生的欲望。悲莫过于心死,作为凡身肉胎的妙玉,已经到了心死的边沿,离“超凡入圣”已相去不远了。

地处苏州吴县玄墓山的蟠香寺,固然是远离红尘的,却并没有脱离红尘的包围,距佛教传说中的铁围、须弥相去甚远。这是作为佛家弟子的妙玉的大不幸,因为这有可能扰乱她的佛性;却又是作为一个凡身肉胎的妙玉的大幸,因为这有可能唤醒她对真正的人的生活的依恋。然而现实对她来说又是十分残酷的,她因“不合时宜”而为“权势不容”。且“父母俱已亡故”,这位官宦家的女子失去了唯一的依赖。我们大可不必将这“不合时宜,权势不容”强解作政治斗争,对一个带发修行且又年轻漂亮的女尼来说,这八个字涵义的可能性与指向性是十分清楚的,除了王孙公子的猥亵乃至逼嫁还能是什么呢!不管是因“权势不容”而导致父母双亡还是父母双亡后为“权势不容”,大约都只能是如此。

苏州呆不下去了,她只好离开。林之孝家的说她“因听见长安都中有观音遗迹并贝叶遗文,去岁随了师父上来,现在西门外牟尼院住着”,这是她离开苏州的宗教原因,也是躲开权势的一条逃路。“观音遗迹并贝叶遗文”固然对佛家弟子有颇大的吸引力,可是都中不是“权势”更多更大么,她又能为这些更多更大的“权势”所容么?这是妙玉离开蟠香寺时不能不考虑的。然而妙玉终究还是抛弃了比苏州更加远离尘世的深山古刹,来到比苏州更加繁华锦绣的都中尼院,这说明她在为“权势不容”之后的两难选择:既向往着佛门这块可以逃离尘世烦忧的“净土”,却又不无眷恋地想透过袈裟的缝隙在窥视佛门之外那个陌生而又迷人的世界;那种“不容人”的“权势”是她所厌恶反对的,然而也许这世上还有能容人的“权势”在。总之,她生活在两种夹缝中:佛门与尘世的夹缝和“权势不容’’与权势能容的夹缝。这就是妙玉来到都中以后所面临的现实。大观园正好是这两种夹缝的理想世界,为“权势不容”的妙玉需要权势来保护,等候迎元妃之驾的贾府也需要这位“模样儿又极好”的女尼来撑体面;芳菲丛中的大观园需要木鱼声中的栊翠庵来点缀,木鱼声中的栊翠庵也需要芳菲丛中的大观园来相伴。这里安全感增加了,寂寞感减少了,这对半向尘世半向佛的妙玉来说,简直就是黄金选择。所以当贾府初请时她还说:“侯门公府。必以贵势压人,我再不去的。”而当王夫人叮咛“下个帖子请他”时,就正中下怀了。幼年时的妙玉由于少不更事而甘于以药炉经卷为伴,虽有几分悲凉,却也安之若素。青年时的妙玉虽已修得几分佛性,但却未能达到如宋释道潜“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东风上下狂”的诗境,能耐得寂寞么?这是一场入世与出世的抗争,人性与佛性的抗争。这抗争既受制于外界环境,更严重的却是要受制于内心。当一个人还不知道精神枷锁为何物就被戴上了精神枷锁的时候,那痛苦是朦陇而有限的;当同样一个人觉悟到精神枷锁而又不得不戴着这精神枷锁时,其痛苦又何以堪!戴上精神枷锁却要跳真正的人生之舞,这正是青年妙玉所面临的悲剧。

妙玉将大观园当作在两种夹缝中讨生活的理想世界,然而一踏进大观园却又使她陷入了难堪的境地。她蔑视权势,却又不得不依附权势,还要成天面对着权势。贾府下了帖子来请她,本来就是为了迎接元妃省亲的。元妃到来之日,就是她面对权势之时。这不是一般的权势,而是万姓同尊的权势,她将如何以处?曹雪芹不愧为大手笔,他将这个场面进行了侧面处理,使妙玉处在了被冷落的地位。省亲之日就是大观园的开园盛典,只见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而妙玉却成了热闹场中的寂寞人。不要说应制题诗没有她的份儿,就连元妃游幸她也无权尾随。按说皇妃省亲,参拜佛院应该是最隆重的礼仪之一。谁知贾家这位飞上高枝变凤凰的大小姐,偏偏却是“那知锁向金笼听,不如人间恰恰啼”的人物,她将归省当作千载难逢的天伦之聚,只顾诉说被锁向深宫的苦处,埋怨当年不该送她到那见不得人的去处,压根儿将佛院抛在了一边。即是悲去乐生,也只顾去欣赏家庭戏班子的演出,兴冲冲地一连点了四出戏。只是在撤筵之后再游未到之处时,才“忽见山环佛寺,忙另盟手焚拜,又题了一匾:‘苦海慈航’。又额外加恩与一般幽尼女道。”这儿并未点明栊翠庵,却毫无疑问写的是栊翠庵,妙玉自然也被当作“一般”的“幽尼女道”来看待了。我们无意指责元妃对仙班佛院与妙玉的冷落。这种冷落正好反证了元春对正常生活的热爱,对深宫生活的隐恨,对佛家只是应景而已。恰恰相反,妙玉对那世俗的热闹却是根本不屑一顾的,元妃的冷落佛院与妙玉,也正好避免了她面对显赫权势人物的尴尬。这种一击两鸣之法,正好将元春与妙玉这两个人物的性格都映现出来了。试想,如果将这个场面正面处理,当作省亲时最隆重的礼仪之一来写,妙玉将如何以对元妃这位权势人物呢?前人已指出这一点,清陈其泰就说:“不点明栊翠庵,为妙玉避俗也”[1],涂瀛也说:“妙玉壁立万仞,有天子不臣、诸侯不友之概”[2],都是颇中肯綮的。

如果说单从侧面描写就作此断语似乎有点“拔高”妙玉之嫌的话,那么请看妙玉在书中的第一次正面出场。在十二钗正册人物中,妙玉是第一个进大观园的,然而却是最后正面出场的。何以如此?其间原因复杂,此且不提,单看她如何接待贾府的“太上皇”贾母。刘姥姥二进大观园,因贾母碰到了“说积古话儿”的对象而礼遇有加,吃饱喝足之后来到了栊翠庵,书中写道:

妙玉忙接了进去。至院中见花木繁盛,贾母笑道:“到底是他们修行的人,没事常常修理,比别处越发好看。”一面说,一面便往东禅堂来。妙玉笑往里让,贾母道:“我们才都吃了酒肉,你这里头有菩萨,冲了罪过。我们这里坐坐,把你的好茶拿来,我们吃一杯就去了。”妙玉听了,忙去烹了茶来。宝玉留神看他是怎么行事。只见妙玉亲自捧了一个海棠式雕漆填金云龙献寿的小茶盘,里面放一个成窑五彩小盖钟,捧与贾母。贾母道:“我不吃六安茶。”妙玉笑道:“知道。这是老君眉。”贾母接了,又问是什么水。妙玉笑回:“是旧年蠲的雨水。”贾母便吃了半盏,便笑着递与刘姥姥说:“你尝尝这茶。”刘姥姥便一口吃尽,笑道:“好是好,就是淡些,再熬浓些更好了。”贾母众人都笑起来。(第41回)

单看这段描写,妙玉似乎对这位“太上皇”够恭敬的了。但接着却写她撇下了贾母等人,将钗、黛二人领进了她的耳房去吃茶,宝玉也跟了进去。茶叶虽未变,茶具却变了,宝钗用的是?爮斝,黛玉用的是点犀盂,宝玉用的是她平常吃茶时用的绿玉斗。沏茶的水也变了,是她五年前在玄墓山蟠香寺修行时收的梅花上的雪水。妙玉没有拒绝专来歇脚吃茶的贾母,且“忙接了进去”,“笑往里让”,“忙去烹了茶来”,用的是“成窑五彩小盖钟”,吃的是历代贡品茶叶老君眉即君山银针和“旧年蠲的雨水”,这说明不得不依附权势的妙玉又不得不对这位“太上皇”表示应有的礼貌。但她又将来吃茶的人分为四等,首先是宝玉,其次是钗、黛,再次是贾母,最后才是刘姥姥等人,后来等贾母离开时她“亦不甚留,送出山门,回身便将门闭了”,这不又清楚地说明她对权势的蔑视么?出身权门,蔑视权门,又不得不依附权门,这是妙玉的高洁,也是妙玉的悲剧。

妙玉在大观园碰到的另一重难堪就是她能否躲过玉面王孙的色情干扰?不错,大观园里的栊翠庵的安全感,是西门外的牟尼院不能相比的。但是能躲过社会上的玉面王孙,却不一定能躲过贾府的玉面王孙,在荣宁二府的男性主子中,淫魔色鬼还少了吗?试看尤二姐、尤三姐的遭遇,二姐先被奸后娶尔后被凤姐折磨毙命,三姐虽出污泥而不染,却难逃珍、琏之辈的猥亵,只是由于她的侠骨柔肠,才避免了被蹂躏的厄运。贾府名义上是诗礼簪缨之族,实际上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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