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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梦窗词气味描写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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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梦窗词转移一代风会

时间:2009-8-8 16:43:04  来源:不详
师。如此,则系统明,而源流分合之故,亦从可识矣。
  这样,在清代继辛弃疾、姜夔、张炎、温庭筠、周邦彦之后,吴文英亦被推上至尊的地位。吴文英的被推尊标志着词学新时期的到来。
  四大家之所以独重吴文英,是因为他们对吴文英的词有特别的发现和独特的认识。朱祖谋曾指出:“梦窗系属八百年未发之疑。”此话不仅是说梦窗词语言难懂、旨意难明,还指历代对梦窗词的误解、曲解。因而解读梦窗词,阐发其意义,确立其价值则成为四大家研治梦窗词的目标。
  第一,揭示梦窗词的比兴寄托及其意义。前人论梦窗词多从语言风格和意象着眼,如沈义父说“用事下语太晦”,张炎说“如七宝楼台,炫人眼目,碎拆下来,不成片段”皆是。自清初以来,对梦窗词多有肯定,但仍不出前人的范围。如宋征璧称其“能叠字”,邹祗谟《远志斋词衷》称“融篇炼句琢字之法,无一不备”。即使是特别标举吴文英的常州派诸词家,亦不过突出其境界和立意,如周济说“梦窗奇思壮采,腾天潜渊”,“梦窗立意高,取径远”。而四大家论梦窗词则从词的思想内容立论,指出其词中的寄托之意。况周颐云:
  词之极盛于南宋也,方当半壁河山,将杭作 汴,一时骚人韵士,刻羽吟商,宁止流连光景尔?其荦荦可传者,大率有忠愤抑塞,万不得已之至情,寄托于其间,而非“晓风残月”、“桂子飘香”可同日而语矣。梦翁怀抱清复,于词境为最宜,设令躬际承平,其出象笔鸾笺,以鸣和声之盛,虽平揖苏、辛,指麾姜、史,何难矣。乃丁世剧变,戢影沧洲,黍离麦秀之伤,以视南渡群公,殆又甚焉。“黍离麦秀之伤”之论,发前人所未发,况氏指出世事剧变的外部环境与梦窗独特的性情怀抱的内因相结合成就了梦窗词的独特风格,确为有见之论。
  历代词评家多有将吴文英与周邦彦进行对比者,如宋代沈义父、尹焕之言已见前引,后世亦不乏此比。但多从语言风格进行比较,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说“其天分不及周邦彦,而研炼之功则过之”。四大家亦将周、吴进行比较,但考察的角度有所变化,结合周、吴所处的时代立论。如郑文焯云:
  当此世变,宜以奇情慷慨,以写余哀。如清真[西平乐]、[瑞鹤仙]、[浪淘沙]诸慢曲,其时或值方腊之乱,其词颇多峻切之音。即梦窗亦感触时事,不尽自组丽中来。
  从感触时事的角度指出梦窗对清真词的继承,较之前人从字面比较周、吴无疑要深刻。朱祖谋《梦窗词稿序》亦云:
  梦窗词品在有宋一代,颉颃清真。近世柏山刘氏独论其晚节,标为高洁。……乐笑翁题《霜花腴》卷后云:“独怜水楼赋笔,有斜阳,还怕登临。愁来了,听残莺啼过柳隐。”古之伤心人别有怀抱,读梦窗词当如此低回矣。
  与朱祖谋关系密切的张尔田在为朱祖谋的《疆村语业》写的序中作了进一步的阐发:“曩者半塘翁固尝目先生词似梦窗。夫词家之有梦窗,亦犹诗家之有玉溪。玉溪以瑰迈高材,崎岖于钩党门户,所为篇什幽忆怨断,世或小之为闺蟾之言。顾其他诗‘如何匡国分,不与素心期。’又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岂与夫丰艳曼(目录)竟丽者。窃以为感物之情,古今不易,第读之者弗之知尔。”朱祖谋曾说:“浣花、玉溪于诗,犹清真、梦窗于词。”将吴文英比李商隐,唐末比宋末,将词人置于当时风雨飘摇、感时伤怀的环境中体察其风格,确为认识梦窗词别开生面。
  第二,对吴文英词的风格特征予以新的阐释。后人们论及梦窗词往往受张炎质实和沈义父“用事下语太晦”说的影响。四大家对梦窗词用力甚深,因而对梦窗词不易为人体察的艺术匠心和独特手法多有发现,概括起来约有两个方面:其一,力为破梦窗词晦涩难懂的陈言。明晰梦窗词的意绪脉络是理解梦窗词的关键,朱祖谋《梦窗词跋》云:
  君特以隽上之才,举博丽之典,审音拈韵,习谙古谐,故其为词也,沉邃缜密,脉络井井,缒幽挟潜,开径自行,学者非造次所能陈其意趣。
  前文引杨铁夫之语提到朱祖谋教导学梦窗词时,提示“顺逆提顿转折之所在”,见出对梦窗词研析之细,正缘于此,故能透过表象的晦涩发现“沉邃缜密,脉络井井,缒幽抉潜,开径自行”的深层特质。杨铁夫《吴梦窗词选笺释自序》也说:“梦窗诸词,无不脉胳贯通,前后照应,法密而意串,语卓而律精。而玉田七宝楼台之说,真矮人观剧矣。”洞悉梦窗词的意绪脉络后,自然不觉其晦涩。明了梦窗词语言的出处亦是破晦涩说的重要内容。王鹏运《梦窗词稿跋》说:“梦窗以空灵奇幻之笔,运沉博绝丽之才,几如韩文、杜诗,无一字无来历。”梦窗词语言多有出处,从积极的方面看,可使意象更加丰富,又可增加语言的表现力。但如不了解语言的出处,自然感觉难懂。郑文焯亦说:“其取字多从长吉诗中得来,故造语奇丽。世士罕寻其源,辄疑太晦,过矣。”
  其二,区别并认识梦窗词的表象和内涵。况周颐《蕙风词话》卷2用“密”与“厚”论说之:
  近人学梦窗,辄从密处入手,梦窗密处,能令无数丽字,一生动飞舞,如万花为春,非若雕袢蹙绣,毫无生气也。如何能运动无数丽字,恃聪明,尤恃魄力。如何能有魄力,唯厚乃有魄力。梦窗密处易学,厚处难学。
  “密”与张炎所说的“质实”相近,主要表现在意象、用典和语言上。吴文英的地位提高之后,一些人追摹梦窗词风。然而仅袭外表,未得真谛,即如夏敬观《忍古楼词话》所说:“不善学者,但于字句求之,失之远矣。”况周颐指出梦窗词的外表的“密”与其内涵的“厚”相联系,绝非模仿语言的密实者所可得。况周颐《蕙风词话》卷2进一步指出:
  重者,沉著之谓。在气格,不在字句。于梦窗词庶几见之,即其芬菲铿丽之作,中间隽句艳字,莫不有沉挚之思,灏瀚之气,挟之以流转。令人玩索而不能尽,则其中之所存者厚。沉著者,厚之发见乎外者也。欲学梦窗之致密,先学梦窗之沉著。即致密、即沉著,非出乎致密之外,超乎致密之上,别有沉著之一境也,梦窗与苏、辛二公,实殊流而同源。其所为不同,则梦窗致密其外耳,其至高至精处,虽拟议形容之,未易得其神似。颖慧之士,束发操觚,勿轻言学梦窗也。
  “厚”是“沉著”的外现,况周颐指出,“沉著”即建立在深厚感情之上的寄托,梦窗词的致密是以思想感情为基础的,由此揭示出梦窗词的真正价值所在。况周颐弟子赵尊岳对梦窗词中语言的外表与情意的内涵的关系作了进一步的阐发:
  用字研炼,首推梦窗。梦窗有真情真意,以驱策此若干研炼之字面。又全篇气机生动,使实字不致质滞,此大笔力也。何易语此,盖能使流走之气机与研炼之字面相表里,始足与言炼字之法。彼,临渴掘井,觅致若干蕃艳之字而又不善位置者,在在且有金沙入眼之弊,何止拆将下来,不成片段乎?此梦窗之所以难学也。
  有了真情真意之根本,“研炼”的语言方能灵动;而不善学梦窗者,语言“质滞”,乃因缺少真情真意所致。与况周颐所说的意旨相同,陈洵《海绡说词》则用“涩”与“留”加以表述:
  以涩求梦窗,不如以留求梦窗。见为涩者,以用事下语处求之;见为留者,以命意运笔中得之也。以涩求梦窗,即免于晦,亦不过极意研炼丽密止矣,是学梦窗,适得苹窗。以留求梦窗,则穷高极深,一步一境,沈伯时谓梦窗深得清真之妙,盖于此得之。
  陈洵认为,由“涩”入手,仅能看到语言形式的表象;由“留”入手,则能洞悉融立意于其中的高妙境界。
  第三,“以梦窗词转移一代风会”,此语是钱萼孙(仲联)先生对朱祖谋研究梦窗词的用心所在的揭示,同时也准确地概括出四大家力推梦窗词的意义。清代中期,自浙派盛行以后,几乎家祝姜、张,户尸朱、厉。由于对所谓“醇雅”、“清雅”的偏颇追求,浙派末流逐渐演化为空疏浮滑,即金应珪《词选后序》所指出的“游词”:“规模物类,依托歌舞,哀乐不衷其性,虑叹无与乎情,连章累篇,义不出乎花鸟,感物指事,理不外乎酬应。虽既雅而不艳,斯有句而无章。”无病呻吟,空洞无物。与四大家同时的谭献《复堂词话》曾说:“词尚深涩,而频伽(按:指浙派“殿军”郭唐)滑矣。”可见浙派末流弊端在“滑”已是时人之共识。浙派末流的弊端,日益引起人们的反感。正是在此种词学背景之下,四大 家全力推扬吴文英,意欲以梦窗词风改变词坛风气。四大家之前,周济已流露出以梦窗之“涩”补救浙派末流浮滑的意识,周济曾引良卿之语曰:“梦窗非无生涩处,总胜空滑。”为了改变以往人们对“涩”的片面认识,四大家对“涩”这一范畴又进行了重新的阐释,况周颐《蕙风词话》卷5云:
  涩之中有味、有韵、有境界,虽至涩之调,有真气贯注其间。其至者,可使疏宕,次亦不失凝重,难与貌涩者得道耳。
  况氏认为传统认识中的“涩”不过是“貌涩”,有真气贯注其间的“涩”方是至境。蔡嵩云《柯亭词论》进一步解释说:“词中有涩之一境。但涩与滞异,亦犹重大拙之拙,不与笨同。”“涩”成为体现新的审美价值的范畴运用于词学批评之中。王鹏运称赞吴文英词:“檀栾金碧楼台好,谁打霜花稿。”这里王氏重提张炎“七宝楼台”之说,但已是反其意而用之了。四大家还常以“涩”作褒扬之词,如王鹏运评论南宋人袁去华词云:“宣卿词气清而笔近涩,词笔最忌留不住。”王鹏运在创作中用“涩体”实践其理论,《半塘定稿》[绮寥怨]小序说“用美成涩体以写呜咽”,其努力可见。四大家对梦窗词风以及对“涩”的重新体认,得到了词坛的广泛认同。作为审美范畴的“涩”不仅具有正面的色彩,而且可以用作革除时弊的武器,如蒋敦复《芬陀利室词话》卷3说:“勿专学玉田,流于空滑,当以梦窗救其弊。”孙麟趾《词迳》说“梦窗足医滑易之病”,“石以皱为贵,词亦然。能皱必无滑易之病,梦窗最善此”。沈泽棠也说:“(梦窗词)词境幽涩,正足以药剽滑之弊。”
  在四大家的积极倡导之下,晚清的词坛风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吴文英词成为词人效法的典范,“几若梦窗为词家韩、杜”。然而其弊随之而来,张尔田指出:“近之学梦窗者,其胸中本无真情真景,而但模仿字面,那得不被有识者所笑乎?”批评近人学梦窗词仅模仿语言形式,未得根本。与之而来的是词坛风气崇尚生涩,冒广生批评晚清词坛风气云:“光宣以降,为长短句者,务填难调,用涩字,以诘曲敖牙相号召。读之终卷,无可上口者。此所谓以艰深文浅陋也。”龙榆生亦指出:“自晚清以迄民国,周(邦彦)、吴(文英)之学大行,于是倚声填词者往往避熟就生,竞拈僻调,而对宋贤习用之调,排摈不遗余力,以为不若是不足以尊所学而炫其能也。……其流弊所极则一词之成,往往非重检词谱,作者亦几不能句读,四声虽合,而真性已漓。”甚至出现了“宁晦无浅,宁涩无滑,宁生硬无甜熟,炼字炼句,迥不犹人”的风气,以往被黜斥的晦涩竟成了人们争相追摹的词坛时尚。这种矫枉过正的现象却是四大家所始料未及的。
  四大家中王鹏运过世较早,进人民国之后,朱祖谋以年辈高、造诣深而为词界推为领袖。朱祖谋以推梦窗而著称,因而学梦窗者往往提及朱氏。有鉴于此,龙榆生特意辨析:“疆丈之翼四明,能人能出,晚岁于坡公尤为笃嗜。梦窗佳境,岂俗子所知,浮藻游词,玩之空无所有,强托周吴以自矜声价,其病亦复与伧俗相同。”指出朱祖谋虽推崇吴文英,但绝不是为学而学,更不以此自限。追摹者不能达到朱氏的境界,自然盲人狭隘之途。民国之后,国家内忧外患,新思想、新潮流兴起,旧派文人逐渐退出文学舞台,清人所热衷的话题如南北宋之争、崇姜张尚周吴等均不再为人提及。然而晚清四大家所掀起的这场词学风潮作为旧时代词坛的压轴戏仍会给我们不少启发,自有其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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