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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梦窗词转移一代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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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梦窗词气味描写的艺术

时间:2009-8-8 16:43:10  来源:不详

【内容提要】
南宋词人吴文英擅长描绘气味,他在词中所写的酸、腥气味,给予读者强烈的嗅觉刺激。他的香味描写更多也更出色。他在写香时融入情感意绪,将嗅觉与其它官能沟通,妥帖地化用与香相关的典故。在描写所爱女子身上的香味时,吴文英往往以无理之笔见其痴情,营造出亦真亦幻、迷离惝恍而略带神秘性的意境,表现出他与苏杭二姬高雅情趣的契合与挚爱心灵的交融,在飘渺的感伤与梦幻的凄楚中使读者获得温馨的美感。杰出的气味描写艺术,使梦窗词呈现出一种“芬菲铿丽”之美。

    当代作家莫言说:“我喜欢阅读那些有气味的小说。我认为有气味的小说是好的小说。有自己独特气味的小说是最好的小说。能让自己的书充满气味的作家是好的作家,能让自己的书充满独特气味的作家是最好的作家。①”莫言强调嗅觉描写的见解,对于提高文学创作的艺术水平很有价值;而他“喜欢阅读那些有气味的小说”的心得,相信许多读者也都有过体会。读过《静静的顿河》的人,几乎都不能忘记肖洛霍夫笔下顿河岸边弥漫的潮腐气息和大草原上散发出的青草、野花和泥土的浓烈气味;而读福克纳《喧哗与骚动》的人,也一定会随小说主人公班吉以不可思议的嗅觉能力嗅到凯蒂身上那股“树的香味”,感受到“衣服在空中飘动的气味”乃至“‘死'的气味”。

    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唐代天才诗人李贺喜爱并善于描写嗅觉,这早已成为唐诗研究者的共识;南宋典雅派词人吴文英同样喜爱并善于描写嗅觉,但至今尚未引起宋词研究界的关注。因此,我们撰写此文,对梦窗词所描绘的独特气味及其表现艺术作专题探讨。

              一 

    梦窗词里洋溢着“酸”、“腥”、“香”等多种多样的气味。先说酸味。《玉烛新?花穿帘隙透》词云:“素纨乍试,还忆是、绣懒思酸时候。”这是回忆他的爱妾有妊时慵懒而喜吃酸食的情状。《八声甘州?渺空烟四远》“箭径酸风射眼”,化用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东关酸风射眸子”句,抒写词人游苏州灵岩时所触发的吊古伤今情怀。《浪淘沙?绿树越溪湾》云“别味带生酸”,这是借杨梅的酸味摹写离情的苦涩。以上三处酸味的描写,有实有虚、有真有幻,生动地渲染出词人酸涩愁苦的情意。满纸酸味,读之可闻可感。

    “腥”味难闻,为一般人所不喜,故而很少能进入诗词的美境之中。但对气味的好恶,往往又因人而异。女作家张爱玲曾真率地表示:“别人不喜欢的我都喜欢,雾的轻微的霉气,雨打湿的灰尘,葱蒜,廉价的香水。像汽油,有人闻见了要头昏,我却特意要坐在汽车夫旁边,或是走到汽车后面,等它开动的时候‘布布布'放气。”②吴文英也是一位喜欢品味一般人所不喜欢的气味的“怪”人,多次把浓烈刺鼻的“腥”味描写入词。梦窗词写到的腥味大致有三种类型:一是生于水滨的花木特有的气味。《琐窗寒?绀缕堆云》:“蛮腥未洗,海客一怀凄惋。”此词题为咏玉兰,实际是怀人之作。“蛮腥未洗”,“蛮”是古代对南方各族的泛称,“腥”指兰生水滨所特有的水腥味;“蛮腥”指前几句所说的“湘水鲛宫之娣”汜人,喻指苏姬;“未洗”,钱鸿瑛先生认为隐喻当时苏姬保持着“少女未涉世的纯真”③,解释精当。在这里,吴文英借玉兰特别的水腥气味,一笔便表现出吴越女子纯洁如兰的气质,可谓灵心妙想。二是水生动物特有的气味。《瑞龙吟?大溪面》:“东风冷湿蛟腥,澹阴送昼,轻霏弄晚。”这首词描绘德清县清明竞渡的热闹景象。词人把扬旗擂鼓、冲涛疾进的龙舟比喻为飞腾的巨蛟,它们的鳞甲被东风掀起的寒波溅湿,喷礴出一股腥膻味道,刺人眼鼻,撼人心魄。又如《瑶华?秋风采石》写道:“冰澌细响长桥,荡波底蛟腥,不霜锷。”本词题为“戏虞宜兴”,所以词人反用《晋书?周处传》所载宜兴人周处斩长桥之蛟的典故切题,写宜兴的故事和景物。周处斩蛟除害之典,不知有多少次被诗人们运用过,但唯有嗅觉超人的吴文英,才别出心裁地用这个典故营构出带腥膻味的意象,让波底蛟腥,扑面而来。三是花和脂粉的腥腻气味。《高阳台?帆落回潮》是吴文英过种山祭吊越大夫文种的作品。他感叹文种助越王勾践灭吴,有大功于国,却被勾践杀害的历史悲剧,寓含着对南宋国势式微的深忧。上片结拍云:“最无情,岩上闲花,腥染春愁。”意谓文种墓畔岩上的闲草野花最是无情,它们当年渗透了文种的碧血,历经千年,腥气至今还染出春愁。词人着意捕捉这永不消散的血色腥氛,用一个“染”字把具象的“腥”与抽象的“愁”焊接在一起。这新奇精警的句子,营造出一种荒竦悲怆的意境,强烈地表达出词人的悲愤之情,真是著一“腥”字而境界全出!再如《八声甘州?渺空烟四远》的“腻水染花腥”句,化用唐人杜牧《阿房宫赋》的“渭流涨腻,弃脂水也”,意谓当年西施在馆娃宫中洗妆的脂水流到山下的采香泾里,竟使水边野花都染上了脂粉的腥腻气味。这一笔写花之腥味,奇谲幽丽,点活了久远的历史陈迹,使之可见、可触、可嗅,表达了对“残霸”夫差奢侈淫逸导致亡国的冷隽嘲讽。触目惊心之余,又让人掩卷深思。

    吴文英描写酸腥气味的词句并不很多,却能在特异的气味描写中显示出神奇的想象,强烈地刺激读者的视觉、嗅觉,给他的作品涂染上瑰奇谲怪的色彩,使他在南宋词坛上独树一帜。

              二 

    吴文英写得更多更妙的是香味。据不完全统计,今存340首梦窗词,“香”字凡239见(不包括标题),加上以“馥”、“薰”、“芳”、“麝”和“花气”等字眼写香味而未出“香”字的20多处,梦窗词写香味总计将近270次。这个数字,在两宋词人中无疑独占鳌头。北宋诗人黄庭坚曾自称“有香癖”④,居寝必焚香,但他在诗词中描写香味并不多,也不能给人深刻印象。如果说山谷是“香癖”,那么梦窗就是“香痴”,他对香气的喜爱,简直到了如痴似狂的地步!他在词中不厌其烦地反复描绘各种各样的香气,传达香气给他带来的酸甜苦辣、温馨甘美等丰富而微妙的感受。他笔下的“香”字有多达50余种组合方式,从香气的载体来看,有泥香、萸香、宝香、手香、汗香、酒香、袖香、尘香、茸香、铅香、花香、桂香、泪香、脂香、唾香、兰香、翠筒香,林林总总,真让人目不暇接,鼻不胜品;从散发着香气的时空来看,有夜香、春香、秋香、古香等等。此外,香痕、香绵、香草、香花、香瘢、香径、香雾、香词等芬芳沁人的意象名词,在梦窗词中也是联翩出现。

    清代周济《宋四家词选序论》用“奇思壮采,腾天潜渊”八个字概评梦窗词,这八字也鲜明地体现在吴文英对香气的描绘中。梦窗词的香有颜色,如红香、翠香、玄香;有明暗动静、新旧浓淡,如暗香、幽香、旧香、新香、残香、断香、浓香、腻香;有温度,如寒香、冷香、暖香、温香等;有质地体积,如柔香、软香、一掬香等;甚至还有感情意态,如媚香、嫣香、妙香、愁香等。在梦窗的笔下,香气可长留百年,穿越千里,飘浮玉界,飞上银河。总之,梦窗的奇思异想,使他所写的香气千姿百态,灵妙诞幻,神奇莫测,匪夷所思。这一点,在两宋词人中,也是无人能媲美的。

    吴文英总是把感情意绪融入他所描写的香气中。例如《探芳信?暖风定》:“斗窗香暖悭留客,街鼓还催暝。”暖融融的香气弥漫于斗室之窗,烘托出友人们在元宵之夜把酒唱和的欢乐气氛。又如《拜星月慢?绛雪生凉》,该词上片“叹游荡,暂赏、吟花酌露尊俎,冷玉红香洗。眼眩魂迷,古陶洲十里”五句,以“冷玉红香”形容莲花的色香之美,以“洗”描绘莲盆的名贵,使人恍若置身于十里古陶洲之中。下片“荡兰烟、麝馥浓浸醉。吹不散、绣屋重门闭”两句,摹写莲花之香,有如兰烟麝香,令人陶然而醉:因为重门已闭,这浓郁的花香总也吹散不去。全篇以密丽之笔写花香,“无数丽字,一一生动飞舞”⑤,将宴会的欢乐情景渲染得令人目眩神迷。以上所举,是借香气抒乐情,而梦窗词更多是将悲苦哀怨之情注入香气之中。《惜黄花慢?送客吴皋》云“翠香零落红衣老”,把萧瑟的秋意与离别的忧愁,通过红衣渐老的荷花、翠香零落的莲叶道出。《琐窗寒?绀缕堆云》:“比来时、瘦肌更销,冷薰沁骨悲乡远。”以玉兰沁骨透肌的冷香,渲染令人憔悴消瘦的离情。在《朝中措?楚皋相遇笑盈盈》词中,梦窗更以“露重寒香有恨”之句,抒写兰室之香的“寒”与“恨”,表达对那位因怀春情而“清瘦”的道女的同情与体贴。

    梦窗词经常沟通嗅觉与视觉、听觉、触觉,以表现词人对外物丰富而独特的感受,抒写复杂微妙的情愫。例如,《丁香结》词起四字“香袅红霏”,即是嗅觉与视觉的通感。刘永济评曰:“写海棠香色,非常精工。”⑥《过秦楼?藻国凄迷》的“香笼麝水,腻涨红波”二句,写水为荷香所笼,成了“麝水”;波为荷色所染,涨起滑腻的“红波”。浓香艳色,相互熏染。《庆春宫》:“残叶翻浓,余香栖苦,障风怨动秋声。”将景物的形、色、气、味、声与词人内心的怨苦之情叠合交融。至于《珍珠帘》的“蜜沉烬暖萸烟袅”,七个字就描写了蜜香、沉香、萸香,而且表现香烬犹暖、烟气袅袅,把嗅觉与视觉、触觉、味觉融为一片,意象密丽惊人。难怪近人陈洵激赏这七字“千锤百炼而出之”⑦。吴梦窗善于描写香味,还表现在他能妥帖地化用不少与“香”有关的典故上。梦窗化用香典,有的是化用前人成句,例如:《永遇乐?阁雪云低》:“重谋醉,揉香弄影,水清浅处。”这三句咏梅,糅合了“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林逋《山园小梅》)、“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张先《天仙子》)以及“便揉春为酒,剪雪作新诗,拚一日绕花千转”(姜夔《玉梅令》)等诗词成句。其熔铸的功力,令人叹为观止!有的是活用前人故实。梦窗词三次使用《世说新语?惑溺》所载“韩寿偷香”的典故:“密约偷香口踏青”(《定风波》)、“荀令如今老矣。但未减、韩郎旧风味”(《天香?珠珞玲珑》)、“叹病渴凄凉,分香瘦减,两地看花”(《忆旧游?送人犹未苦》)。“偷香”、“韩郎”、“分香”三处用典,造语不同,但都是隐喻词人与杭姬相识的情景。又如赠魏方泉的《声声慢?莺团橙径》一词中有“又凝香追咏,重到苏州”两句,既暗用唐人韦应物“兵卫森画戟,燕寝凝清香”(《郡斋雨中与诸文士燕集》)诗句,又切合韦应物与魏方泉的苏州太守(平江知府)身份,十分妥帖自然。梦窗用“香”典,更多的是将诗句或故实浓缩成带象征性的意象名词,如称牡丹为“天香”、“天香国艳”,称桂花为“秋香”、“宝粟”、“金粟”、“露粟”“粉粟”,称女性手指为“十香”等等。

    读梦窗词我们不难发现,各种香气通常是引发词人诗兴的触媒。许多词的起句都描写了香味,如:“余香才润鸾绡汗”(《齐天乐》)、“明月枝头香满路”(《蝶恋花》)、“香霏泛酒”(《婆罗门引》)、“堆枕香鬟侧”(《秋思》)等等。可见,香气成了触动词人创作灵感的一个重要源泉。梦窗词还有多篇把香气描写作为串连词意的贯珠之线。例如《珍珠帘?蜜沉烬暖萸烟袅》一词,上片“麟带压愁香”句与下片“香兰如笑”前后呼应。《声声慢?莺团橙径》下片,有意连用“香山续梦”、“凝香追咏”、“金粟香浮”三个“香”字句,绾接起对魏方泉的美好祝福。梦窗词更有不少篇章以香气收结,如:“和酒香宜睡”(《解语花?檐花旧滴》)、“红衣香在南岸”(《隔浦莲近?榴花依旧照眼》)、“蝶怨夜香留”(《月中行?疏桐翠井早惊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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