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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儿诗》“或谑张飞胡”句“胡”字辨义

时间:2009-8-8 16:43:14  来源:不详

【内容提要】
    李商隐《骄儿诗》“或谑张飞胡”句“胡”字义,学者自朱鹤龄以来,或曰“多髯”,或曰“黑”,或曰“燕颔”,众说纷纭。但联系其下“或笑邓艾吃”之句,结合义山诗之总体特点,参以史传、小说的相关记述,释为“呼(喝)”即指张飞之大嗓门咋呼,似乎更为允当。

【关键词】 《骄儿诗》;张飞胡;呼(喝)

在唐人诗歌中,李商隐的《骄儿诗》(诗题或作《骄儿》)作为其晚期两大佳作之一①,素以“描写孩子极生动”[1]著称。而其中“或谑张飞胡,或笑邓艾吃”之句,又因提供了一则极其珍贵的当时三国故事民间流传情况的具体材料,具有独特的史料学价值②受到多方面关注,成为中国古典诗歌中被征引频次最高的句子之一。但笔者发现,在这看似明白的诗句中,各家对“胡”字的训释理解却一直存有重大歧见和误解,并且还可能已经影响到了人们对《三国演义》如何塑造张飞形象的评价以及张飞形象主要性格特征的把握这一重要问题。故此不揣谫陋而齗齗甄辨,略抒愚肊以就教于方家。

一  既往对“胡”字的种种训释及其不足

根据笔者普查清理的结果,对“或谑张飞胡”之“胡”字作出了明确或较为明确的意义解说的,主要有李商隐诗集(含全集和选本)的注解笺评本、历代诗歌或唐诗或“童趣诗”之类的名篇选注读本和评赏辞典、各式大型字典词典、内容涉及《三国演义》源流考述和艺术分析的专著论文等四类成果。这些成果,为我们提供了如下三种讲法。

1、“胡”即胡须,指张飞多髯,为“大胡子”。例如,朱鹤龄《李义山诗集笺注》(卷1):“胡,多髯也。”(四川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33页);刘学锴《唐诗鉴赏辞典·李商隐<骄儿诗>》:“摹仿大胡子张飞的形象和邓艾口吃的神情”(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年版1233页);周振甫《李商隐选集》注:“张飞胡:胡,颔下肉,指胡鬚。摹仿客人像张飞的胡鬚。”(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215页)。另外,叶葱奇《李商隐诗集疏注》(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年版658页)、刘学锴等《李商隐诗歌集解》(中华书局1988年版867页)、吴庚舜等《唐诗名篇赏析》(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0年版427页)、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编辑部《中国历代诗歌鉴赏辞典》(该社1988年版669页)、赵旭东等《中国古代童趣诗注评》(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3年版175页)、周北新《三国演义考评》(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177页)、[俄]李福清《三国演义与民间文学传统》(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32页)、北京大学中文系文学专门化1955年级集体编著《中国文学史》(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年版第2册507页)、《汉语大词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年版第6册1206页)等,均持此说。

2、“胡“即黑,指张飞面目坳黑。例如,冯浩《玉溪生诗集笺注》:“按,《南史》:‘刘胡本以面坳黑似胡,故名坳胡,及长,单名胡焉。’‘张飞胡’义同,俗称黑张飞也。”(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416页);中科院文研所《唐诗选注》:“胡:指面目坳黑。……这两句说,或者嘲笑客人象张飞一样脸黑,或者打趣客人象邓艾一样口吃。”(北京出版社1978年版517页)。它如《大辞典》(台北市三民书局民国74<1985>年版3853页)、《汉语大字典》(四川、湖北辞书出版社1986年版2057页)、《辞源》(商务印书馆1988年版1384页)、《辞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9年版3945页)、孙寿玮《唐诗字词大词典》(北京华龄出版社1993年版244页)等亦同。

3、“胡” 即后来小说《三国演义》中所谓“燕颔”,指张飞下巴颏肥硕。例如,董每戡《<三国演义>试论》认为,李诗中的“胡”,指张飞的大颔,也就是“燕颔”(古典文学出版社1957年版82页);郑铁生《三国演义艺术欣赏》也说:“‘胡’形容张飞下巴颏肥大,那垂肉将后脖子都包住了,上面再生上虎须,一副粗豪的面孔。”(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92年版41页)

除上所列举外,还有力图兼顾二义者,例如陈伯海释为“黑面大胡子”[2],实则仍旧包含于其中。这些讲法,虽各有其据,但不足之处亦为显见,难以让人满意:

其一,释“胡”为胡须、多髯、大胡子等,约当始于清人朱鹤龄的《李义山诗集笺注》。虽然李诗原本用字为“胡”而非“鬍”,但若仅就字面看,释之为“髯”即“鬍”(胡须)并无不妥。因为“鬍鬚”之“鬍”最早见于黄缚《闲中今古録摘抄》“为官不用好文章,只要鬍鬚及胖长”③,为明代后起字。即:在李商隐时代,尽管髦、髲、髭、鬚、鬆、鬓、鬣等系列字均已出现④,但作为“胡何”之“胡”的分别字的“鬍(胡)须”之“鬍”尚未出现,“胡何”、“胡人”、“胡关”之“胡”与“鬍须”之“鬍”均统作“胡”。“张飞胡”既然作“胡”,就可以是其中的任何一种意思,即释之为“胡须”具有潜在可能性。但是,仅有这一点显然不够,还需要的别的理由来支持这种可能性而排除其它,方可成说。就诗歌本身而言,其所能提供的相关信息已经尽在个中,根本无法证明“胡”字应讲为“胡须”,也就只好于诗外索求。在缺乏当时其它旁证材料的情况下,求诸诗外惟一的途径就是作纵向历史考察,即把《骄儿诗》的描写视为张飞形象历史流传过程中的一个环节,考察其来龙去脉,看看能否在其前后可能与诗歌中的描写存在某种联系的各种记载中找到张飞“多髯”的蛛迹。可以肯定,在李商隐之前的正史传注如《三国志·张飞传》以及裴松之注中并没有张飞相貌如何的记载。但据此仍可大致推断张飞是“大胡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三国志》卷一二就写了崔琰“鬚长四尺”,卷三六又写了关羽“美鬚髯,故亮谓之髯”,设若张飞相貌特异多髯,史传中照例应当有所反映。李商隐之后,倒是确有人说过在元刊《三国志平话》这一现存最早也比较完整的关于三国故事的专书中,“果有呼张飞为‘鬍汉’的”[3]。但一粟认为:“这是一种误会。在《三国志平话》里,文丑骂关羽‘鬍汉’,张飞在古城会时也骂关羽‘鬍汉’。此外,有一处说:‘张飞又与韩国忠对阵,鬍汉又出马,张飞交马约斗十合,不分胜败’,这个‘髯汉’照文义恐怕还指韩国忠。全书未发现称张飞为‘鬍汉’的,似乎不便与《骄儿诗》比拟。”[4]到小说《三国演义》,写张飞貌相每曰“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第1回、第63回),又写他动辄“圆睁环眼,倒竖虎须”(第5回、第28回),似乎其胡须确实比较突出,惹人注目。然而,如果进一步追查这种形象描写的基础,我们就会发现,张飞所谓“虎须”者,当来源于《三国志》卷三六陈寿对他与关羽“为世虎臣”的赞评和卷五四周瑜把他与关羽称为“熊虎之将”的疏文,与写华雄“虎体狼腰,豹头猿臂”(第2回)、写崔琰“虎目虬髯”(第68回),写王双“熊腰虎背”(第71回)一样,乃古代小说对“武士型英雄”⑤的格套写法,状其威猛而已,非言其多。何况,据常识可知,一只成年大老虎也就五十根左右的胡须,以数量论,稀稀拉拉几根,绝非所谓的“大胡子”。比起关公的“髯长二尺”(第1回)、“约数百根”(第25回),简直不值一道。恐怕连曹操的“(细眼)长髯”(第1回)、崔琰的“(虎目)虬髯”(第68回)也不如。所以,就张飞的相貌特征而言,“虎须”的描写不具有“多”的实质性意义,把《骄儿诗》中“胡”字释为“多髯”,也就有空中腾踔之嫌。

其二,释“胡”为“黑”,谓“张飞胡”指张飞面色坳黑之说最早见于清代冯浩注,后出诸说概源于此。然冯注不断受到强烈质疑。叶葱奇先生认为:“冯注引《南史》所云‘(刘胡)坳黑而似胡’。按胡谓胡人,并无黑义,安能强事迂曲,以解此‘胡’字。”[5]刘学锴、余恕诚二先生亦曰:“按《南史》谓其面色坳黑似胡人,未谓‘胡’即‘坳黑’之义。”[6]的确,“胡”本无“黑”义,冯注由《南史》谓刘胡名字得自其面色坳黑似胡人,得出“胡”含有面黑之义的结论,虽不可谓毫无道理,但这最多也只能是特殊语境中的临时意义,冯注在没有任何辅证的情况下,以为常义而移用于“张飞胡”,其“强事迂曲”自不待言。如此,后出之各种字词典如《汉语大字典》、《辞海》、《辞源》等在根源冯注释“胡”为“黑”时,也就只能例引出“张飞胡”这一孤证并以为确据,未免失于轻率。当然,也应该看到,这种失误是有一定原因的,即冯氏本人及冯注信从者的理解可能是牵合了清代及其以后戏曲表演方面的情况。众所周知,在戏曲舞台上,人物脸谱的色彩是具有一定社会意义并用来突出人物性格特征的。脸谱套语有云:黑脸刚直,绿脸凶残,白脸奸诈,红脸忠义。张飞性格刚直,故面色墨黑。而清代沈俦《交翠轩笔记》又云:“李义山《骄儿诗》:‘或谑张飞胡,或笑邓艾吃。’似当时俳优已有以翼德为戏弄者。”[7]近世戏曲史名家任半塘先生在《唐戏弄》一书中更是引用了七个方面的例证,来证明“或谑张飞胡”是儿童模仿演戏的游戏,“为戏剧之表现”,其中“所谓‘胡’,乃面部化装”,即“装面”、“假面”或“大面”;所画面容“古谓‘胡面子’,犹今曰‘鬼脸子’,乃谓面具。”面具再演变就成了后来的脸谱⑥。这样一来,戏曲舞台上张飞的黑脸与“张飞胡”之间似乎就有了一一对应的关系:“胡”即“黑”,“黑”即“胡”,冯注因此也就更加易于被人接受。但问题在于,沈俦的说法带着一个“似”字,表明连他自己也是没有把握的;而半塘先生用来证明“或谑张飞胡”为“戏剧之表现”的例证又无一直接证据,其结论只能让人信疑参半。再退一步,即使其结论成立,也仅谓“当时俳优已有以翼德为戏弄者”、“胡”是“面部化装”,至于当时到底怎样化装,张飞是画黑脸抑或白脸,也就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若以后来所形成的张飞黑脸的程式化脸谱去理解若干年前李商隐时代的“张飞胡”亦为当然,是绝对靠不住的。另外,李商隐之前的唐代诗人,诗中已常用“黑”字,如:“黑云压城城欲摧”(李贺《雁门太守行》)、“黑处巢幽鸟”(李频《夏日题盩至友人书斋》)、“侵黑飞行一两声”(王建《和门下武相公春晓闻莺》)等。《骄儿诗》乃五言古体,“张飞胡”之“胡”字,以所处位置论当无平仄格律要求;其义若为“黑”,则又不涉及隶事用典。在原本大可以直用“黑”字的情况下,李商隐偏偏用了一个与“黑”的意思几乎搭不上界的“胡”字,如果说不是释“胡”为“黑”存在着问题的话,始终叫人理解不好。还有,如果李商隐笔下的“张飞胡”就已经是后来俗称的“黑张飞”了,罗贯中的小说不可能不受到影响而言及。但在《三国演义》中,写到了关公的“赤面(长髯)”(第28回)、周仓的“黑面(长身)”(第28回)、庞统的“黑面(短髯)”(第57回)、王双的“面黑(晴黄)”(第97回),独独没有写到张飞!由此可以导出的结论是,迟至《三国演义》成书时,即便是在戏曲舞台上,黑脸张飞的形象也还没有形成。反倒极有可能的是,因为《三国演义》的流行,其对关羽的忠义与“赤面”的描写所建立起来的二者之间的表里关系,影响到元代特别是明清时期的三国戏,遂使戏曲舞台人物脸谱逐渐形成“红脸忠义”之类的定式,刚猛的张飞被赋予一张黑脸大约应该也在这一时期。故,冯注释“胡”作“黑”,还存在着以今例古的偏颇。

其三,董每戡等谓“胡”指燕颔、下巴颏肥大的讲法,其来有自,在词源学意义上没有丝毫问题。《说文·肉部》云:“胡,牛顄垂也。”或谓指“颔下垂皮”,或谓指“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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