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垂天虽暂息,一举出人寰” (《和李相公以平泉新墅获方外之名因为诗以报洛中士君子兼见寄之什》) ,也认为德裕归洛只是“片时闲”。“高秋惭非隐,闲林喜退居” (《郊外即事寄侍郎大尹》) ,李德裕自己也清醒地意识到分司生活并非如同隐居。当时,活跃于洛阳的留司们正游悠园林,以隐士自居。“不如作中隐,隐在留司官”,白居易在其《中隐》诗中,详尽描述了洛阳留司生活的自得与适意。然而,分司任上的李德裕,身心却无法达到悠然闲适的境界。一方面是强烈思归,一方面是身不由己、进退两难。平泉诗幽邃孤峭的意境特点,也是其两难处境和心境的曲折反映。
李德裕再次入京为相,到平泉庄时,告戒子孙:“鬻平泉者,非吾子孙也。以平泉一树一石与人者,非佳子弟也。” (《平泉山居戒子孙记》) 其对平泉庄的重爱、终不能归平泉的遗恨皆可谓深矣。平泉庄,仿佛他的一个梦境,魂思牵绕于其中,却最终没有成为置身其间的实境。白居易有诗《题洛中第宅》:“试问池台主,多为将相官;终身不曾到,唯展宅图看。”透过乐天的自得,我们可感受到中晚唐许多官僚羁身仕途不能脱身的共同命运,一代名相李德裕便是其中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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