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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棱镜下有关现代上海的想象——都市文学笔记

时间:2009-8-8 16:45:21  来源:不详
国都市机械文明本身就不发达,由工人和广大市民来体会这种压迫还不具备条件,交通、街市等城市速率和空间所造成的对白领阶层的压迫体验尚属模仿西方的。我们看到,在文学中要寻找西方式样的都市形式感相对容易,而要寻找到真正中国的都市人生,新感觉派的几人就不成了(最擅长的都市情爱演出,全在消费场所进行)。倒是在海派的通俗作家那里,可以获得一部分的感觉。
通俗作家提供了上海的市井故事,弄堂的故事。这就落到了这个城市土地的实处。比如予且(潘序祖)叙述上海日常的生活,表现俗世的快乐与悲哀,有人间趣味。通俗作家一般不会以都市为直接的描写对象,但故事里面有特定的都市性,等于指认了这一个都市。予且的一系列房客故事,便最具上海性。中篇小说《如意珠》开场第一句话:“后楼先生搬到后楼第一夜所得的最深印象,便是电灯熄灭之后,在脸上摸着了一个臭虫。”只要稍微知道一点上海石库门房子的格局,知道上海鼎鼎大名的二房东和二房东一丝不苟的“灯火管制制度”的,读了这个开头便会发出会心一笑。其他还有《伞》写教书的赵先生与房东女儿以借伞牵线搭桥为媒;《照相》写赵小姐喜欢被人照相而房客王太太儿子正好业余喜爱摄影洗像,结果两两生情;《灯和桌》写住搁楼的男房客做诗与楼下新房客一弃妇由文学结缘;《一昔记》更是直接取材于一栋三层房子众多房客形形色色的生活等等。这些房客在都市里每日发生着趣闻,多半是轻喜剧性质的,其间的中心主题是物质与爱,很能表现上海这个城市市民的日常生活情景。
苏青也能在作品中表达上海的世俗场景。比如《结婚十年》写女主人公怎样坐花轿在上海青年会礼堂行中西合璧的婚礼,写与丈夫在上海舞厅、电影院出没。其中以女性为主体,表现在舞厅的特殊感觉很是有趣:“我很奇怪,另外有许多女人为什么兴高采烈地撺掇着丈夫上舞场来,这里多的是一条条蛇似的女人,紧紧缠住你丈夫,恨不得一口把他连钱包都吞下了,撇得你冷清清地在一旁,牙齿痒痒的发恨,却又不得不装大方。这里的音乐也许是迷人的,但也带些酸楚与凄凉,仿佛有着幽情没诉说处,丈夫在倾听别人的,就是抱着你舞时也眼望着别处,搂着别人时倒像贴心贴意。”场景的描写几乎让位给职业妇女在都市消费场的细致体验。这里,苏青是鲜明地站在女性立场上说话的,海派通俗文学受现代都市文明的影响,居然在表现都市女性意识的生长过程时能达到如此的程度,是有些让人吃惊的。
当然,海派多棱镜下的上海,能俗能雅,能丑能美,能写消费场的萎靡气氛,也能深入弄堂生活写新旧家庭的日常人事摩擦景象,那就非张爱玲莫属了。她勾勒上海之夜的感觉是敏锐的:“傍晚的城中起了一层白雾,雾里的黄包车紫阴阴地远远来了,特别地慢,慢慢过去一辆;车灯,脚踏车的铃声,都收敛着,异常轻微,仿佛上海也是个紫禁城。”(《桂花蒸 阿小悲秋》)中国现代城市新中有旧的气味,谁也没有张爱玲体会得逼真。夜上海街市的情景她在同一篇小说里还可这样把握:“雨仿佛已经停了好一会。街上有人慢悠悠叫卖食物,四个字一句,不知道卖点什么,只听得出极长极长的忧伤。一群酒醉的男女唱着外国歌,一路滑跌,嘻嘻哈哈走过去了;沉沉的夜的重压下,他们的歌是一种顶撞,轻薄,薄弱的,一下子就没有了。小贩的歌,却唱彻了一条街,一世界的烦忧都挑在他担子上。”中西情调交汇,而中国味道更浓。像张爱玲这样了解上海,是很少有的,她甚至比新感觉派更能深入抵达这个城市的肌理。即便是惯常的琐事、现象,经由她写来写去,倒生出了些许诗情来。比如,电车回厂是多么乏味的都市日常景象?张爱玲偏能写得如此生动活泼绝妙:
你没有看见过电车进厂的特殊情形罢?一辆衔接一辆,像排了队的小孩,嘈杂,叫嚣,愉快地打着哑嗓子的铃:“克林,克赖,克赖,克赖!”吵闹之中又带着一点由疲乏而生的驯服,是快上床的孩子,等着母亲来刷洗他们。车里灯点得雪亮。专做下班的售票员的生意的小贩们曼声兜售着面包。有时候,电车全进了厂了,单剩下一辆,神秘地,像被遗弃了似的,停在街心。(《公寓生活记趣》)
这样,上海的任何一种生活事件,到她手里都能升华出不凡的都市意境来。像前面提到苏青《结婚十年》中写上海西式结婚仪式,就远没有张爱玲体会得深切:
乐队奏起结婚进行曲,新郎新娘男女傧相的辉煌的行列徐徐进来了。在那一刹那的屏息的期待中有一种善意的,诗意的感觉;粉红的,淡黄的女傧相像破晓的云,黑色礼服的男子们像云霞里慢慢飞着的燕的黑影,半闭着眼睛的白色的新娘像复活的清晨还没醒过来的尸首,有一种收敛的光。这一切都跟着高升发扬的音乐一齐来了。(《鸿鸾禧》)
多么雅致,但读下去,你会不禁毛骨悚然。同样的,《金锁记》里上海“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的辛苦路望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倾城之恋》的开头和结尾里都有这个句子:“胡琴咿咿哑哑拉着,在万盏灯的夜晚,拉过来又拉过去,说不尽的苍凉的故事——不问也罢!”关于上海这个城市的生活,从诗意中发现狰狞的一面,在现代文明的进程中发现苍凉、凄凉,这是张爱玲独特的都市基本主题。
五、一个简单的小结
在现代都市文学中,我们看到了两种城市:乡土中国的城市和工业中国的城市,也就是以北京为代表的城市和以上海为代表的城市。这个双城,表面上包含了两种市民社会:较传统的但也在向现代艰难转型的老市民社会,我们可以称之为“前现代市民社会”;和对西方文明作急速移植以表现现代中国的新市民社会,或称“现代市民社会”。这两种市民社会是只有阶段的差别,相互交叉,层层相压,使中国市民文化呈层积式前行,还是永远在中国表现为两种类型、两种范式呢?当然,这不是我这篇笔记,甚至也不是文学研究所能单独回答的问题。
本文着重检索“上海”的材料,北京姑且毋论。至于如何表现文学的上海,可抱都市的立场,也可采取乡村的姿态。后者似很难理解,却在中国大量存活。如果离开了“乡下人”如何看待城市并用文学来表达城市,我们的都市文学便要塌陷多大一块,几乎不可想象。今日大批来自乡村的打工一代,继续在为文学提供审视都市的崭新经验。
文学的上海,文学的都市,在现代中国仍是一番新旧混杂的景象。我们没有整体地进入现代文明,殖民主义阴影笼罩着建立民族国家的前赴后继的历史,后发达地区还要拖着一根无形的粗重的辫子。这是未完成的现代式,寻找现代的都市人的声音,寻找表现现代都市的光影、色调、动感、符号、语义、形式的努力,仍在进行之中,一刻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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