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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北魏太武帝东巡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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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巡碑引起的西巡记

时间:2009-8-8 16:50:12  来源:不详
一 猫儿岩与南画猫

  计划了很久,开学这一天才得实施。3月4日上午11点左右,我们在保定下京深高速,取道满城县,到县城以西的岭西村东口,离开柏油马路,驶上乡间沙土路,向北直扑易县猫儿岩。汽车颠簸剧烈,大家却很高兴,终于进山了。
  稀薄的云雾遮住了太阳,大雨说,就喜欢这样的天气。我倒更希望阳光灿烂,那至少有利于我们预定的傍晚时分在五回岭眺望太行群峰。沙土山路上时速只能在50公里以下,然而群山静谧,四望无人,枯黄的干草和孤独的枣树在山坡上萧瑟着。虽然汽车轰鸣,还是能感觉到安静的氛围摇曳在山谷之间。
  猫儿岩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
  猫儿岩是河北省易县管头镇的一个村(大队),从地图上看,在狼牙山西麓,漕河西岸。我们为什么要访问猫儿岩呢?这要从北魏太武帝的东巡碑说起。
  民国十五年左右,中国金石碑拓市场上出现了太武帝东巡碑的拓本。罗振玉得到了一份,十分兴奋,称为“后魏第一刻”。他在《后丁戊稿》中对碑刻内容作了考证,并在《石交录》中作了录文。由于拓本不够清晰,录文也难免有些错误,比如,他把李盖错认为李羔,等等。罗振玉是第一个全面研究东巡碑的,他把这一碑刻与郦道元在《水经注》滱水的支流徐水条下所提到的太武帝御射碑联系起来,可谓有识。罗振玉的研究与周肇祥、施蛰存等比起来,要精当得多。东巡碑的拓本十分罕见,施蛰存先生1973年4月的跋文说:“此碑拓本,流传极少,余求之十余年,乃始得之。”北图存有拓本,其缩印件已经出版。
  《水经注》滱水:“徐水三源奇发,齐泻一涧,东流北转,迳东山下。水西有御射碑。徐水又北流,西屈迳南岩下。水阴又有一碑。徐水又随山南转,迳东岩下,水际又有一碑。凡此三铭,皆翼对层峦,岩障深高,壁立霞峙。石文云:皇帝以太延元年十二月,车驾东巡,迳五回之险邃,览崇岸之竦峙,乃停驾路侧,援弓而射之,飞矢踰于岩山,刊石用赞元功。夹碑并有层台二所,即御射处也。碑阴皆列树碑官名。”
  据《魏书》,太延元年十二月,太武帝已经完成了对河北定冀诸州的东巡,正在返回平城的路上。其“御射”之所,自然就是东巡碑刊立之地。如果确认了东巡碑所在,《水经注》的文字就可以得到印证了。相关的问题,比如北魏时期平城与河北的交通路线,也就可以由此得到澄清。那么东巡碑又出于什么地方呢?
  宋代《太平寰宇记》提到此碑,但是似乎只是抄录《水经注》(当然文字微有差异,倒可据以校订郦书)。明清易州地志中,未见有提及此碑者。这说明,东巡碑早已不为人知,要么是倒伏沉埋,要么是人迹罕至。施蛰存说“民国初年河北易县西南八十里貓儿窪出土”,而罗振玉说“数年前易州貓儿窪出”。看来地点是明确的。易县猫儿窪是哪里呢?现代地图上,易县西南四十公里左右的地名中,有个猫儿岩。在十万分之一的军事地图上,猫儿岩写成“毛儿泥”。猫儿岩东傍漕河,而漕河发源于五回山,就是《水经注》中的徐水。看来,猫儿窪就是猫儿岩。太武帝往返,都是经由徐水谷地,越五回岭。太延元年十二月,他从定州北返,在今天的管头(我疑管头即关头,后代讹写作管)进入徐水谷地,沿徐水向五回岭进发。从管头开始,也就进入了山地,河谷由开阔而陡然紧缩。太武帝“御射”之地,必在这一带无疑。
  因此,上学期我就计划着到猫儿岩一游,顺便爬爬五回岭。幸运的是,春节前几天,在潘家园买到一批旧军用地图,其中包括唐河、满城、易县、涞源等县。春节后,我请历史地理专家大雨先生帮我读图,基本确定了方位。大雨还接受我的邀请,要和我一起前去踏勘。后来又邀得研究生朋友立雪和W君,终于在开学这一天出发了。
  中午1点多,在管头东北进入漕河干流(即徐水主干),很快进入壮丽的峡谷。到一个村庄,打听到这个地名是南画猫,北距猫儿岩还有五华里。南画猫村庄东傍徐水,河东岸就是高逾百米的悬崖峭壁,景色极佳。我们停车方便,顺便来到河边。在西岸阶地注目对岸的岩壁,猛然想起郦道元“岩障深高,壁立霞峙”的话,觉得就是写这个地方的,而且“览崇岸之竦峙”的确符合我们此刻的感受。这种景象令人胸中顿生豪气。
  但是我们的目的地是猫儿岩。经过北画猫,再走几分钟,就到了猫儿岩。令人失望的是,猫儿岩这里是一片相当开阔的河谷盆地,东西山地都比较舒缓,没有悬崖峭壁,自然也就没有《水经注》所描写的那种景象。和村里人攀谈,他们对大石碑之类的东西,全无所知,而且说,三、四年前,有几个考古的来调查过。我记起去年在太原,听山西考古所所长张庆捷说过,他们曾经到河北调查过太武帝东巡碑。张庆捷对灵丘县的文成帝南巡碑的调查,十分成功,现在南巡碑已经成为北魏史研究的重要资料。他联想到东巡碑,特别是郦道元说“碑阴皆列树碑官名”,和他正关注的南巡碑职官研究,应当有极大关系,所以他对此很有热情。我猜想是他和河北省的同行们来过这里。当然,他们看见的猫儿窪,与郦道元的描述全不相符,而且当地人也不能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调查似乎没有什么结果。
  我们却没有轻易绝望。首先,猫儿窪未必就是指今天的猫儿岩。猫儿岩是如何得名的?综合当地人的各种说法,南画猫东山的那片悬崖,有一大块峭壁上,有石头隐起若猫状,就象是画上去一般,由此得画猫之名。而“猫儿岩”一词,本来也是指这一块石壁的。这一片悬崖,恰恰是猫儿岩这个河谷小盆地的南端。至此,我们认为,不能把旧时所说的猫儿岩地名,固执地理解为今天的猫儿岩村,而应当包括南北画猫两个村庄在内。这么考虑之后,我们感觉,刚才经过的那个南画猫,就是太武帝“御射”之所,也应当就是立碑之所。以前的调查者,可能是从北路(良岗)而来,未能注意南边南画猫的特别景观,所以未曾有机会到真正的“猫儿岩”下面看一看。
  看来我们必须回头到南画猫了。这时已是下午2点多,大家都感到饥饿难耐。猫儿岩没有饭馆,南画猫也没有,当地人说,北边五里远的甘河村似乎有个小饭馆。为了顺便看看附近一带的地形,我们先到甘河。甘河那家小饭馆早就关门停业了。无奈,我们闯入一家路边小卖部,恰好女主人在吃饭。我看饭盆里的糖烧饼至少有十多个,就大胆请求女主人让我们分享她的午餐。善良朴实的女主人同意了,还把锅里的炒土豆条让给我们一碗。饱饱吃了一顿,精神大振,我们迅速赶回南画猫。
  南画猫的村民对我们这一群外来者很感兴趣,这样我们就有机会和他们谈话。我问:这一带是不是曾经有一个大碑?你们记得老人提起过这里有个大碑吗?肯定的回答立刻就出现了。是的,有一个大碑,就在河边,60年代送到南管头做石磨了;剩下一个大大的碑座,后来平整农田给崩(炸)掉了。他们所指的原来立碑的地方,在河西岸阶地上。我们走过去,只见麦苗青青,下临河床。对面就是壁立如削的悬崖。
  北魏皇帝都是草原的子孙。即使他们早已远离草原,迁入桑乾河谷,甚至后来迁入洛阳,他们也经常以弯弓射远为游戏。太武帝的孙子文成帝,文成帝的曾孙宣武帝,都在不同的地方留下了炫耀射技的“御射碑”。
  他们的箭,射得又高又远,总是越过那些壁立的岩石山峰,在后人看来不可思议。而那些岩石,也许,的确见证过这不可思议的一刻。今天,这片峭拔的岩石上,只有山羊吃着我们看不见的草。
  下午3点半,我们离开南画猫,向北,沿着徐水河谷,沿着太武帝“御射” 之后继续北行的路,前往我们的第二个目标——五回岭。

 二 五回岭与五回道

  确定了东巡碑的位置,也就确定了太武帝一行返回平城所走的路线,即溯发源于五回岭南坡的徐水而至五回岭,翻越五回岭,再循发源于五回岭北坡的拒马河支流(流经今涞源县兰家庄、杨家庄,在浮图峪以北注入拒马河)下山,到浮图峪以后,折而西行,就到了广昌镇(今涞源县城)。这一段路,就是狭义的五回道。在广昌休整之后,西发灵丘,从灵丘越恒山回平城,这一段史称“灵丘道”。太武帝延兴元年从定州返回平城,先走五回道,再走灵丘道。
  前年夏天我从山西应县回北京时,专门走了一趟灵丘道,印象最深的是唐河谷地的美丽风光。对五回道我却全无所知。
  对古代交通路线比较留心的话,就很容易明白,五回道的关键是五回岭。《水经注》是这样描述五回岭的:“(徐)水西出广昌县东南大岭下,世谓之广昌岭。岭高四十余里,二十里中,委折五回,方得达其上岭,故岭有五回之名。下望层山,盛若蚁蛭,实兼孤山之称,亦峻竦也。”出发前我和大雨仔细研究了地图,预感到了五回岭的峻险。在五十年代制作的军用地图上,有一条山间小道贯穿五回岭的南北,这应当就是自古以来“委折五回”而翻越顶峰的山路。
  我所向往的,就是参与到太武帝艰难翻山的队伍中,在现场体验他们的豪迈,倾听他们的呼吸。
  下午三点半,我们从南画猫出发。道路一直在漕河(徐水)东岸。河水时有时无,白色的沙子映照山谷,阴坡和悬崖下的蔽阴处,还残留着冬天的雪。从甘河到口头这一段,河谷急剧地摇摆回旋,极富诗意。到口头以后,沙土公路离开了河谷,经曹家庄向北。路边有一个木片标牌,指向山间,上书“五勇村”。我们都猜测这五勇是指狼牙山五壮士。回望狼牙山,峻拔嵯峨,最远的高峰如在天上。继续北行,来到从易县到银坊的柏油公路上,上柏油路西行,距离五回岭就越来越近了。
  到坡仓镇,停车问路。一个小伙子得知我们要去桥家河(五回岭南坡河谷中最大的居民点),就要求搭便车,顺便给我们指路。我们当然求之不得。
  从坡仓镇西行,很快就发现我们已经回到徐水的东岸。然而这个徐水不再是我们刚才熟悉的那个徐水了。河床上堆积着厚厚的黑色泥沙,石头、白杨和灌木丛,都异常的阴沉暗淡,一种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整个河谷。向那个小伙子打听,知道是开铁矿造成的。小伙子本人,就是从黑龙江来此地开矿的,铁矿就在五回岭山间。
  车到马圈村,离开柏油路,沿着徐水西岸的沙土路北行,就进入五回岭南坡山谷了。我们根本没有机会体验预设的浪漫欢欣,触目皆是开矿所造成的生态毁灭。河谷中不再有白沙和任何干净的东西,一切都覆盖在黑色的泥沙之下。狭窄的山路上,一辆又一辆的运矿石的破烂卡车摇摇晃晃。不时可以看见洗矿石和分离矿砂的大型作坊,分离出来的黑色沙石高如山丘。可以设想,当夏天的洪水到来时,这些矿砂会随着洪水流向下游,我们一路上曾经迷恋过的那美丽的徐水河谷,也将如这山间一样暗淡下去。徐水死亡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这位开矿的黑龙江小伙子介绍说,山里有很多外来矿主,所开铁矿大小不等,雇请的也都是外省民工(湖北、四川等省)。问为什么不请本地农民,回答说本地人不好管理,对矿主赚钱怀有嫉妒云云。我忘了问如何才能获得开矿许可,大概这是地方政府和政府官员的重要财源吧。而本地农民,在家园被彻底毁灭的同时,竟然连受雇当矿工的机会也无法获得。河水被污染了,山被炸开了,土地干枯了,这个深山之中的深山,将不再能够支撑他们的生存。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小伙子强调,有一条公路可以翻过五回岭,由此路可以到涞源。这是我们事先绝对没有料想到的。从北京出发之前,我反复考虑过到达五回岭山下之后怎么办的问题,我甚至假想可以在山间暂宿一夜,第二天早晨从古道步行上山,逾岭之后,再返回上车。现在看到如此景象,实在不能想象我们如何在矿砂中度过一夜。好吧,我们就放弃浪漫,直接开车上山,赶在天黑之前,翻过五回岭,夜宿涞源县。
  小伙子下车之前,给我们详细指示了上山之路,反复说一路左行,不要错入矿区公路。事实上,我们多次面临不知所从的问题,山路上许多岔道,通向不同的矿区。多次停车问路,而那些运矿石的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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