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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岛论

时间:2009-8-8 16:51:50  来源:不详

一 文学史述的暴力:「危险的平衡」

  北岛是中国新时期诗歌无论如何也绕不过的岛屿。这大概已经成为人们的共识了吧。问题是,由于名人效应及其各种复杂的历史和现实原因,人们对北岛诗歌的理解还仅仅停留在朦胧诗层面,乃至还有不少人只知其人而不知其诗,更有甚者,是对北岛诗歌的曲解、误读、隔膜。

  宏观上,有人不满北岛尼采式的「一切价值重估」;有人指责北岛普罗米修式、丹柯式的英雄姿态;有人气闷北岛波特赖尔式的「交感」对应体系,等等。

  微观上,有人惊讶于北岛网式错综的「〈生活〉观」;有人痛斥〈慧星〉对新时期「抹黑」;有人困惑〈履历〉式的「非理性」,等等。就是对名诗〈迷途〉的理解,望文生义之说,也导致了解读上的多重迷途。而我更愿意从症候分析的角度来揭开它的谜底。北岛的妹妹姗姗因救落水小孩而死,就像「一棵迷途的蒲公英」走向了「蓝灰色的湖泊」。1974年,为了纪念她,北岛在给自己的小说〈波动〉署名时使用了「艾姗」这个笔名。在90年代写的〈安魂曲──给姗姗〉里,北岛两次写到:「迷途即别离」。据此,我认为,这是一首追悼诗人心爱的妹妹的悼亡诗。而很多人将它说成是写人们在迷失中克服种种困难去寻求无形的真理、历史的本质力量,乃至诗人自我。

  这种种偏见、浅见、成见,「使『北岛』这个名字在被加速度经典化的同时,也被焊死在人为设计的当代诗歌发展框架的某一点上,成了诗歌不断超越自身的一个证明,更准确地说,一件祭品。」1北岛在〈完整〉里也嘲讽了这种空洞的完整、感受的麻木、机械的操作、权力的纷争和利益的分配:「在完整的一天的尽头/一些搜寻爱情的小人物/在黄昏留下了伤痕//必有完整的睡眠/天使在其中关怀某些/开花的权力//当完整的罪行进行时//钟表才会准时/火车才会开动//琥珀里完整的火焰/战争的客人们/围它取暖//冷场,完整的月亮升起/一个药剂师在配制/剧毒的时间」;在〈中秋节〉里,北岛进一步说:「满月/和计划让我烦恼」,希望在黑暗里「多坐一会儿,好像/坐在朋友的心中」;还有〈关键字〉里的令人难堪:

我的影子很危险   
这受雇于阳的艺人   
带来最后的知识   
是空的   

  北岛不愿意自己仅仅成为一种无生命的象征或者是空无一物的所指,而希望「那不速之客敲我的/门,带着深入/事物内部的决心」。显然,北岛鄙夷杂耍人般的「导演」手下的剪接(〈剪接〉)。

  任何一种创见,最终难免也会沦为一种成见,自陷于历史循环的怪圈,成为新一轮的「危险的平衡」,再次暴露出了话语的暴力。北岛告戒人们要警惕如此「万物正重新命名」的稳妥。因为,实质上「这是死亡的钟声」(〈钟声〉)。这也许就是阐释的宿命,是经典式「史述」或清算式「史述」的弊害。

  北岛不喜欢别人把他纳入「朦胧诗派」,因为那是人们强加给他的,而且这在当时还带有强烈的贬抑性。他宁愿把他们那一批人命名为「《今天》派」2。因为他和芒克等人在1978年12月就创办了民刊《今天》3,发表了由他执笔的宣言式的〈致读者〉4,自印了「今天丛书」5,还举办过同仁诗歌朗诵会6。无奈的是,诗歌史上摆弄权术的人,即北岛所隐喻的「一些搜寻爱情的小人物」还在沿用朦胧诗的称谓,可见,那黄昏里留下的伤痕还在继续发炎!因此,应该如北岛所希望的、恢复「《今天》派」命名。

二 起点的模糊:重勘北岛的文学版图

  一个作家很难说清楚自己写作的真正起点。对此,北岛曾试图进行过梳理,但结果常常前后不一,以失败告终。比如,他曾回忆,1969年高中毕业到北京城建公司做一名工人后,1970年春天,当他和几个朋友在颐和园划船时,有位朋友在船头朗诵食指的诗,给他以强烈的震撼,随后就开始了写诗;但他又说,此前,他已经写了不少旧体诗7。又如,在另外的场合,他却说:「我年轻时读到一本黄皮书《娘子谷及其他》,曾一度喜欢过叶甫图申科」8。就此,他也反思过:「对我来说同样是个谜,就像河流无法讲述自己一样。我试着讲述自己写作的开端,但发现每次都不一样,于是我放弃了回溯源头的努力。我想,写作是生命的潜流,它浮出地表或枯竭,都是难以预料的。外在环境没有那么重要。」9朋友的回忆却又与之有差异,比如,有人回忆说,「北岛是在1970年到海边度过一段时间后开始写诗的,诗中充满着关于海岸、船只、岛屿、灯塔的意象」10。

  的确,对于北岛自己来讲,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但是,我在这里「小题大做」地提出来,是为了让大家注意一个事实:北岛在写新诗之前写过旧体诗。这表明北岛在亲密接触诗歌时与中国古典诗歌传统之间的亲缘关系。而这是研究北岛的学者长期以来有意或无意忽略的;他们总认为北岛诗歌的朦胧完全是由于生硬照搬西方现代派造成的;而充耳不闻青年北岛的告白:「我的诗受外国影响是有限的,主要还是要求充分表达内心自由的需要,时代造成了我们这一代的苦闷和特定的情绪与思想。」11和中年北岛的提醒:「岁月与衰老是中国古典诗歌中的一个重要主题,进入我的写作。」12就是他的大量「无题诗」也更多地受到了中国古典诗歌传统的影响。中国新诗史上从来没有哪一位诗人像北岛那样如此痴迷地写那么多〈无题〉诗!顾炎武在《日知录》卷二十一里写道:「古人之诗,有诗而后有题;今人之诗,有题而后有诗。有诗而后题者,其诗本乎情;有题而后有诗者,其诗狥乎物。」明代宋公传〈无题体〉云:「无题之诗,起于唐李商隐,多言闺情及宫事,故隐讳不名,而曰无题。」当然,北岛诗歌主要还是受到西方现代诗歌的影响的,而且总是少不了或深或浅的「翻译文体」的痕迹。

  以上成见的造成与当年的朦胧诗论争有很大关联13。「事情是这样的:首先,对于一些批评家而言,意象的『意义不确定』含有这个可能性:即是它们会激发读者的思维活动,也许会引至他们无法加诸控制的方向,因此,这些意象有危险的潜在性;第二,这些诗呈现了强烈的自觉性,虽然这些诗往往以『找出一个新中国』为题旨,但『追索』是通过『个人』对现状的一连串的拷问与思索,其间还泛滥着不少疑惧。第三,我认为更重要的是:攻击这些诗的人,可能对某些意象的真正指涉搅不清,但对全诗的指涉却完全了解的,也许太了解了,才要批判。」 14「从朦胧诗本身来看,晦涩的情况也确实存在。但同样需要强调的是,晦涩仍然不是一个在审美范畴内可以解释的问题,本质上它是一种受压抑、受排斥的话语不得不采取的表达策略,……晦涩本身即包含了对主流意识形态的反抗。」15那时,北岛根本没有发言权,任人评判,任人宰割;严格来说,他一直没有真正的发言权。他只能为那个年代人们普遍低水准的诗歌接受力而惋惜!

  刚开始写新诗的北岛,1973年前后,与北京四中的同学16常常在一起进行文学沙龙形式的聚会;还同文学青年史铁生等人保持密切的文学接触。这使得北岛的文学创作从一开始就具有贵族化、精英化倾向。

  在写新诗的同时,北岛还写了不少中、短篇小说,如〈波动〉、〈在废墟上〉、〈稿纸上的月亮〉、〈幸福大街十三号〉、〈归来的陌生人〉等。在当时一切向前看的主流意识形态的大的写作背景下,无论是新诗写作还是小说写作,北岛都是「向后看」的、与主流意识形态「反向」的。比如〈波动〉里的女主人公萧凌,作为一名时代的先觉者、反叛者,在经历了父母惨死、被男友杨讯抛弃等人世间苦难之后,走向了极端的怀疑主义;她说:「这代人的梦太苦了,也太久了,总醒不了,即使醒了,你会发现准有另一场恶梦在等着你」;她不相信所谓的「终极的意义」,认为那只不过是「一种廉价的良心达到一种廉价的平衡的手段」而已;如果说她还有甚么希望的话,那就是她还在时代黑暗中寻求那微弱的人性星光。显然,在考察北岛写作起点的时候,我们除了要注意北岛的新诗与小说之间的互文性外,还要明了〈波动〉为「文化大革命中的地下文学」开风气之先的意义。

三 流亡前的诗歌写作:废墟上的星光

  「《今天》派」一开始就给自己预设了文学理想,那就是,除了旗帜性的〈致读者〉外,在《今天》创刊号上与之同时发表的亨利希·标尔的〈谈废墟文学〉。文中有这样一些话:「我们从那场战争归来了,我们发现废墟并描写它。只是这种谴责的、几乎病态的声音是奇特的、多少持怀疑态度的」;「这就产生了三个加在这种年轻文学之上的称号:战争文学、归来文学和废墟文学」。由此,我们不妨把「《今天》派」的文学称之为「废墟文学」。从这个意义上,我们就不难理解北岛的〈太阳城札记〉里自由成了「撕碎的纸屑」,爱情成了「荒芜的处女地」,和平成了「残废者的拐杖」等等;〈红帆船〉一开始呈现的「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结局或开始──献给遇罗克〉里到处是:「补丁般错落的屋顶」、「灰烬般的人群」、「贫困的烟头」、「疲倦的手」、「悲哀的雾」、「森林般生长的墓碑」;〈界限〉里「我」的站在岸边的影子,成了「一棵被雷电烧焦的树」;等等。

  站在文革废墟上的北岛,如他的另一个笔名「石默」所暗示的,保持着特有的清醒冷峻。他在〈回答〉里的一句「我──不──相──信!」,可谓石破天惊。它首先是喊给自己听的,其次是喊给那个刚刚过去的蒙昧时代听的,最后也是喊给仍在潜流着的历史惯性听的;而且这种高分贝的、绵长有力的吶喊,真切地摩拟出了广场回音的效果。北岛早期的诗歌几乎都是继承了中华民族文化传统里家族式的、以暴制暴的、「反抗绝望」的方式,表明了北岛们与他们的父辈们同属一个精神谱系。去年,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北岛基本上否定了这首划时代意义的新诗。他说:「在某种意义上,它是官方话语的一种回声。那时候我们的写作和革命诗歌关系密切。多是高音调的,用很大的词,带有语言的暴力倾向」17。刘小枫将北岛这一代人划为 「四五一代」,并说:「『四五』一代从真诚地相信走向真诚的不信,为拒斥意义话语的物件性失误提供了条件,也给出了新的危险」18。

  「是的,我微不足道/我的故事始于一只轮子」(〈代课〉)。「我们,吮吸红灯的狼/已长大成人」(〈狩猎〉)。这些诗句类似于同时代诗人创作的〈疯狗〉、〈野兽〉等,只不过婉曲些。它们说出了「四五」一代的成长受挫:他们「在书中出生入死」,被空茫的理想所误导后,「汇合着的啜泣抬头/大声叫喊/被主遗忘」(〈抵达〉)。〈无题〉之一则通过孩子们与其父亲之间的紧张关系,揭示出他们成长受挫和啼哭的深层原因──「在父亲平坦的想象中/孩子们固执的叫喊/终于撞上了高山」,只得「为夜的逻辑而哭」。但是,他们仍渴望「放学」、攀登、飞行。

  在〈触电〉、〈在黎明的铜镜中〉等诗中,北岛写出了文革导致了人与人之间的隔膜与冷漠。在这个已经充分语义化的世界上,「人类沉默的痛苦」是永在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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