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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岛论

时间:2009-8-8 16:51:50  来源:不详
言〉),人生如剧场(〈呼救信号〉),人生失去了目的和意义(〈空间〉)。

  北岛说:「我关上假释之门/抗拒那些未来的证人/这是我独享尊严的时刻」(〈缺席〉)。后来他又说:「如果天空不死」,诗人无法真正「成为夏天的解释者」(〈无题〉)。这表明了北岛们的两难。北岛们既非「高举手臂占据夜空」的英雄,又非「倒立在镜中的沥青上」的小丑,在「民族复兴的梦想」中,始终处在「缺席」的位置。作为清醒的幸存者,他们拒绝「时间神话」,并不像当年的「伤痕文学」者把伤痕当作资本进行庸俗的炫耀。对此,北岛在后来写的〈新世纪〉里进一步讽刺道:「我们情愿成为受害者/把伤口展示给别人」。有的幸存者还把自己失败受伤的所有原因都归咎于诸种外在力量──「是历史妨碍我们飞行/是鸟妨碍我们走路/是腿妨碍我们做梦」。正是在这种意义上,北岛有时否认自己是幸存者。所以,诗人毫不讳言道:「是我们诞生了我们/是诞生」。英雄都是自己使自己最终成为英雄的;小丑也是自己使自己最终成为小丑的。

我们讲的故事
暴露了内心的弱点
像祖国之子
暴露在开阔地上
   ──〈怀念〉   

  虽然灾难已经过去,而「你没有如期归来」(〈白日梦〉)。北岛们要像彗星那样摈弃黑暗,又沉溺于黑暗(〈彗星〉)。因为北岛认为「爱不是遗忘」,「苦难也不是记忆」、「一切都不会过去」,「谁也不知道明天」(〈无题〉)。「明天,不//明天不在夜的那边/谁期待,谁就是罪人/而夜里发生的故事/就让它在夜里结束吧」(〈明天,不〉)。就像幸福是对绝望的嘲讽那样,期待也是对盲人的绝大讽刺。「《今天》派」更关注今天。

  〈以外〉讲的是本位的缺失,其实「以外」的一切均应在「以内」。这就是为甚么有了「忧郁的粮食是我们生存的借口」。在〈远景〉末节,北岛写道「夜的背后/有无边的粮食/伤心的爱人」。正如西班牙诗人马查多所说,诗是忧郁的载体。

  当然,由于过于迫近现实,使得北岛早期诗歌的模式单一。这也是北岛后来一直在他的写作中不断反思的东西。当然,它不可能全部得以清算。因为一切都得〈自昨天起〉,〈走向冬天〉。北岛急于要「通过作品建立一个自己的世界」,一个真诚而独特的世界,正直的世界,正义和人性的世界19。就像北岛在诗中反复表达过的要「重建星空」那样,现在看来,这一人性的星空通过他的诗歌已经在废墟上建立起来了。

  〈日子〉重新开始了,诗人可以「用抽屉锁住自己的秘密/在喜爱的书上留有批语」,可以在灯下「翻开褪色的照片和字迹」。北岛的人生和写作的基点得以确立起来。

  北岛们所谓的「废墟文学」还包括新诗艺术形式的废墟。因此,他们当年也面临着要重建新的诗歌艺术形式的问题。北岛曾说:「诗歌面临着形式的危机,许多陈旧的表现手段已经远不够用了。隐喻、象征、通感、改变视角和透视关系,打破时空秩序等手法为我们提供了新的前景。我试图把电影蒙太奇手法引入自己的诗中,造成意象的撞击和迅速转换,激发人们的想象力来填补大幅度跳跃留下的空白。另外,我还十分注重诗歌的容纳量、潜意识和瞬间感受的捕捉」20。关于这方面的论述,几十年来,人们已经有了较为充分的认识。我就不赘述了。  

四 流亡后的诗歌写作:「逃亡的刺猬」

  不幸的是刚刚从废墟上站立起来的北岛,再一次受到命运的捉弄,从上世纪80年代中期起,开始了至今未归的「流亡」生涯。他说:「我们这些作家当年被批判也好被赞扬也好,反正一夜成名,备受瞩目。突然有一天醒来,发现自己甚么也不是。这种巨大的反差,会特别受不了。那是我生命中的一大关。慢慢的,心变得平静了,一切从头开始──作一个普通人,学会自己生活,学会在异国他乡用自己的母语写作。那是重新修行的过程,通过写作来修行并重新认识生活,认识自己。」21在〈醒悟〉中,北岛感同身受于「老人突然撒手/一生织好的布匹」。「一个被国家辞退的人/穿过昏热的午睡/来到海滩,潜入水底」(〈创造〉)。他要「学会虚度一生/我在鸟声中飞翔/高叫永不」。

  北岛祝福女儿,因为她不像自己儿时的生活天空完全被一种单调的红色充斥着,女儿「五岁的天空是多么辽阔」,「一只最红的苹果/离开了你的画」,而「大地四处滚动着苹果」。女儿的幸福是丰富而实在的(〈画〉)。而「他变成了逃亡的刺猬/带上几个费解的字」(〈画──给田田五岁生日〉)。这表明,作为流亡者的北岛是带着自己民族的隐痛上路的,注定没有幸福可言。逃亡者在「读者们纷纷上岸」时,仍坚持在身陷囹圄的风暴中左冲右突,不言放弃。这就是逃亡者的〈使命〉。

  在流亡生活中,「旧时代的风范和阳光一起/进入某些细节,闪烁」(〈桥〉)。比如,成长的忧郁(〈忧郁〉)。1987年左右发表的、北岛唯一组诗〈白日梦〉22实质上是〈履历〉的放大。它是对一代人成长历史的民族寓言和文化想象。它是北岛在流亡前后再一次清理自己的「抽屉」。像巴金那样23,北岛认为「文革」绝不仅是做一场恶梦那样简单。他提请人们要警惕这一隐喻的麻痹性。「你没有如期归来」,被文革毁坏的「一切」一时难以修复或重建,人性、人道主义、诚实等并不像人们期望的那样随着文革的结束而复归,随着「归来者」的归来,随着新时期的到来而「如期归来」。把文革说成是十年才做一场恶梦的做法24,显然「比事故更陌生/比废墟更完整」(〈无题〉)。北岛宁愿「迷上深渊」,要在「痛饮往昔的风暴」的纪念日「和我们一起下沉」,让「风」再次激荡「死者的记忆/夜的知识」。

  北岛常常思考「老去的是时间吗?」这样一个问题。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抚慰创伤吗?人们仅仅是时间老人的「小小的祭品」(〈夜巡〉),就像早年在〈走吧〉末节写到的「走吧/路啊路/飘满红罂粟」。他们那一代的命运既是理想的行走又是牺牲和献祭的行走。这一点始终没有改变。因此,北岛诗歌的精神内核是贯穿始终的,就像北岛在〈四月〉里所写的「四月的风格不变/鲜花加冰霜加抒情的翅膀」。他还直截了当地说:「我没有觉得有甚么断裂,语言经验上是一致的。如果说变化,可能现在的诗更往里走,更想探索自己内心历程。……我能感到和读者的距离在拉大」,「诗一直都是写给秘密读者的」,「那时,生活经验和写作很密切。……现在,写作变得更曲折隐秘了」25。

  比如,梦幻色彩愈来愈浓,请读〈第五街〉:

白日是发明者花园
背后的一声叹息   
沉默的大多数   
和钟声一起扭头

我沿第五街   
走向镜中开阔地   
侍者的心   
如拳头般攥紧

又是一天   
喷泉没有疑问   
先知额头的闪电   
变成皱纹

一缕烟指挥   
庞大的街灯乐队   
不眠之夜   
我向月光投降   

第一节写发明者走向黑暗,把已经探明的真理留了下来,这的确令人惊叹!第二节是说「我」就是发明者,「花园」就是「镜中开阔地」,而侍者指「沉默的大多数」里的一员,也是「我」的追随者,并为「我」的这种冒险而担心不已!第三节写时间如喷泉、流水般逝去,而先知(「我」)的精神灵光也在凝固成为思想。最后一节写「我」仍然沿着第五街在狭长的街灯群带下(现代工业文明)披星戴月地赶赴心中的「花园」。在这里,花园与街市、艺术与科学、月光与日光等都是相对关系的。因为「我」是酒神──原创性的艺术精神──的信徒,所以,诗人说「我向月光投降」。这里的「投降」是臣服、膜拜和皈依的意思。难怪有人说,深夜是一个人最清醒的时刻。这就是人们常常所说的北岛流亡后的超现实主义诗歌的风貌。

  又如,悖谬意识明显加强,请读〈磨刀〉:

我借清晨的微光磨刀   
发现刀背越来越薄   
刀锋仍旧很钝   
太阳一闪      
大街上的人群   
是巨大的橱窗里的树林   
寂静轰鸣   
我看见唱头正沿着   
一棵树桩的年轮   
滑向中心

「我」磨刀中,出现了刀背与刀锋之间的错位,说明人生如磨刀,永远是悖谬的;这一切均是因为处于不幸处境里的机械时代的人们已经被时代的大潮裹挟而下,不可逆转。正如北岛在〈白日梦〉里所说的「悲剧的伟大意义啊/日常生活的琐碎细节」。

  再如,反讽视角进一步凸现。如「是历史妨碍我们飞行/是鸟妨碍我们走路/是腿妨碍我们做梦」;「租来的光芒「(〈关于永恒〉);「关于忍受自由/关于借光」都是「险恶的词」(〈转椅〉)等。而且北岛流亡后的诗歌语言更加具有汉语性和口语化26。这些话提醒我们要注意北岛流亡前后诗歌写作中的「常」与「变」之间的辩证关系。

  毕竟真的脱离了对于北岛来说是与生俱来的庞大的意识形态的笼罩,因此,先前那种写作的功利性得以慢慢减缓下来;打个比方来说,流亡后的北岛已经由一个战士变身为一位绅士了。换言之,在一个相当自由宽松的环境里,北岛就能够真正地平静下来,沉潜地思考一些根本性问题。

  一、他思考自己同母语之间的关系以及作为流亡者对于祖国的深厚爱情。请读〈写作〉:

始于河流而止于源泉   
钻石雨   
正在无情地剖开   
这玻璃的世界

打开水闸,打开   
刺在男人手臂上的   
女人的嘴巴

打开那本书   
词已磨损,废墟   
有着帝国的完整

写作是与时间抗衡。它源于偌大无比的传统,而最终又要「忘恩负义」地背叛这种传统,努力创造新的小传统,恰如〈关于传统〉所说「搬动石头的愿望是/山,在历史课本中起伏」。面对「长夜默默进入石头」(〈关于传统〉)和「这玻璃的世界」,北岛决定要用象征爱情和忠贞的钻石解剖它,让活水流进来,让男权话语控制下的长期沉默的边缘话语打开话匣、开口说话。北岛说:「现代汉语既古老又年轻,是一种充满变数和潜能的发展中的语言。但近半个世纪来由于种种原因,它满是伤口。」〈二月〉也暗示了北岛在异域用母语写作的感受,比如倒数第二节:

在早晨的寒冷中   
一只觉醒的鸟   
更接近真理   
而我和我的诗   
一起下沉     

「其实诗人和语言之间就有一种宿命关系:疼和伤口的关系,守夜人与夜的关系。如果说甚么是这种宿命的整体隐喻的话,那不是觉悟,而是下沉,或沉沦。写作的形式,显然与这种沉沦相对应。〈二月〉这首短诗说的是,在一个『正在趋于完美的夜』里沉沦的可能」27。写诗久了,和语言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就像琴弦越拧越紧。而这种紧张关系是由对母语的忠诚和对文化的反叛构成的,也就是北岛在〈无题〉之一的开篇所说到的「在母语的防线上/奇异的乡愁/垂死的玫瑰」。它无疑是北岛写作动力之一。

  流亡异域的北岛,常常真切感受到的是母语的悬浮状态。在〈乡音〉里,北岛说:「我对着镜子说中文」,感觉「祖国是一种乡音」,因此,为这种远隔祖国带来的疏离感受而恐惧不已。在另文中,他又说:「我喜欢中文的音调,喜欢那种它孤悬于另一种语境中的感觉」28。虽然〈此刻〉世界正在流血。「在这个充满暴力的时代,诗歌可以传递另一种资讯」,成为非宗教、非革命之类的第三种声音;它可以拆除种族文化、政治较量之间的樊篱。

  北岛虽然从1986年离开祖国,一直到前年才有机会回国几次,长期在异域漂泊。客观的距离使他同母语的关系改变了,变得更密切了,更实在了。他说:「对于一个在他乡用汉语写作的人来说,母语是惟一的现实」29。对于母语的体会,他还在布罗茨基的剑、盾、宇宙舱这三个比喻外,添加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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