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在自己家,不珍惜,以为可以很方便、很刺激。女一号梦想在女二号家建立一个长期爱情基地。不料她要用人家的空间资源,人家要挖她的人力资源。直到无路可走,她才意识到,空间资源出现了紧缺。
但是他们仍没有吸取教训。在第二次办“学习班”时,男方又将之后的私会地点全都供了出去。到之后他们想再次重修旧好,唯一的难题就是女方苦恼的:“房子又找不到,那个借借我们!”从这里不难看到,由于当时严格限制非婚男女在旅馆开房,私会空间无法通过资本的力量获得,只好凭人情向亲友间延伸。而为别人提供此类空间本身也需要承担政治上的风险,这样,任何一个人所可能获得的空间资源实际上都是相当有限的。
关键是这里有一个规则:私会空间颇类似于黄鼠狼的窝,一旦暴露,绝不能再用。否则很容易被逮住。当事人和女一号本来在双方的家里时不时幽会,其乐也陶陶,可是这一空间在第一次办“学习班”时暴露,到了第二阶段便不宜再用。再后来他们想展开第三个阶段,刚伸手便被捉。无疑,他们在这一空间的出没早已在无数双眼睛的监视之下。曾为他们提供便利的亲友一旦被知晓便拒绝继续帮忙,显然正是出于这方面的顾虑。
饶有意思的是,女方的空间资源来自同事,而男方的来源于亲戚,这应该是一种安全策略。女方在上海有不少亲戚,有姑子、有兄弟,但无论如何,去女方亲戚家总未免给人以“仙人跳”的担心。女方曾多次邀男方去她兄弟家,男方对此坚决不允。相比之下,男方对约会的决定权本来不多,平常与同事间又很难形成一种亲密无间的关系,其空间资源也就顺理成章地只能向亲戚间开发。
办一次“学习班”,交代一次;暴露一批窝点,消耗一批资源。两次“学习班”办下来,双方的人脉资源已告耗罄。到后来他们还想鸳梦重温,其实早已经走投无路。
作为五口通商以后急速兴起的一个国际化都市,上海近代的居民来源十分复杂。不同原籍的移民进入上海,其生活观念和行为方式在相当长时间内仍保持着原籍地的影响。由此也必然制约私情以及其他人文空间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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