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在他写于崇祯[注: 明思宗-明思宗朱由检(1610-1644),明光宗朱常洛第五子,明熹宗朱由校弟。于公元1622年被册封为信王。明熹宗于公元1627年8月病故后,由于没有子嗣,他受遗命于同月丁巳日继承皇位。]五年十二月的《湖心亭看雪》笔记中,比喻得十分清楚。那种借着自然的广大无垠而把人在其中戏称为“两三粒而已”的黯然,正是人生之渺小情态的流露。所以,看到张岱在他的《自为墓志铭》里,极尽用辞,把自己一生说得一无是处,你就知道他不能不以一种自我笑谑的方式,来化解和代替这无以克服的生存悲怆和遗憾。
不妨多抄一点他的文字:
蜀人张岱,陶庵其号也。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劳碌半生,皆成梦幻。年至五十,国破家亡,避迹山居。所存者,破床碎几,折鼎病琴,与残书数帙、缺砚一方而已。布衣蔬食,常至断炊。回首二十年前,真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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