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养成一个习惯,每有心得,便信手记录下来。日后发现与新材料和新认识有不合之处,就反复修改。倘若发现与古人所见略同,则干脆删除。日积月累,花三十年工夫写成本书,期待后世方家审正。自序所言“愚自少读书,有所得,辄记之”,“或古人先我而有者,则遂削之”,是务实,表现了顾炎武刻苦钻研、独立思考,尊重先辈劳动,不掠他人之美的严谨治学态度;“其有不合,时复改定”,“以正后之君子”,是求真,反映了顾炎武勇于探索、认真修正,谦虚谨慎、无愧后人检验的扎实治学精神。
顾炎武毕生提倡务实求真、去芜存菁的学风,反对治学中的蜻蜓点水和沽名钓誉现象。他把追名逐利、草率自刻文集的人斥之为“失足落井”,把不辨良莠、盲目为这类文集作序斥之为“落井下石”:“某君欲自刻其文集,以求名于世,此如人之失足而坠井也。若更为之序,岂不犹之下石乎!”(《与人书二十》)更鄙视投机取巧、粗制滥造,甚至变相攫取前人学术成果的劣迹。他在《与人书十》中以铸钱来比喻治学,抨击不学无术之徒想铸新钱又不肯“采铜于山”,只好去收买“废铜”或“将古人传世之宝,舂锉碎散”,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尝谓今人纂辑之书,正如今人之铸钱。古人采铜于山,今人则买旧钱,名之曰废铜,以充铸而已。所铸之钱,既已粗恶,而又将古人传世之宝,舂锉碎散,不存于后,岂不两失之乎!”
与这些投机取巧的做法不同,顾炎武治学则本着精品意识,惨淡经营,一丝不苟。他常年埋头于汗牛充栋的史料之中,披沙拣金,为辑《天下郡国利病书》而“历览二十一史以及天下郡县志书,一代名公文集及章奏文册之类”,有得即录,可谓竭泽而渔了。但是,他仍然感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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