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不过,前提自然是半掩半遮的性诱惑产生朦胧神秘的美感,缠脚布对骨骼变形的遮挡,成为女性区别于男性的象征符号,所以当年高罗佩撰《秘戏图考》时很惊讶在所有春宫画的*姿势中,缠脚布都是不摘下来的。(28)
真正使“缠足”与“天足”从美感的不同类型划分转向“美”与“丑”的二元对立评价的动因,是医疗卫生视角对传统审美姿态的干预。医疗视角的切入对缠足形态实施了“丑”的建构,从而隔开了与“性审美”的实际联系。比如当年“天足会”对天足妇女嫁娶的关注主要集中于对健康卫生的考虑上,回顾上节所讲的故事,在桂兰学医丈夫的冷峻目光中,桂兰的脚首先变成了解剖学的对象,在男女平等的涵义上规定和想像缠足是否具有合理性,在医疗式目光的凝视下,缠足所带有的传统美感和性徵是受到贬斥的。无论“天足”还是“缠足”,在解剖学的*下,只有生理上的公共差异性,没有私人化的审美意义上的差别。值得特别关注的是,解决生理差异性的办法就是寻求女性在生理上与男性平等,而忽视和压抑其原有的身体形态的性徵表现,所谓“欲望的规训”由此被合理地展开了。
缠足妇女由审美的化身转变成“病人”的过程,正是从医疗解剖学目光的凝视下开始的,怪不得桂兰的母亲吃惊地发现,她的女婿怎么会不去掉裹脚布就知道女儿小脚长得什么样。这位医生女婿其实通过医学语言的训练可以直接推测出作为医疗对象的小脚的内部构造,而且用医学的话语把这种状态表述出来,这样就把原来不可见的“正常”状态转化为可见的“不正常”状态。
福柯曾经指出:十八世纪以后的西方医学就是把一些不可见的疾病症候通过医学表述为可见的。医学经由目视与语言,揭露了原先不属其管辖之事物的秘密,词语与物体之间形成了新的联结,使‘去看’及‘去说’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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