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重大结果之一是:旧大陆和新大陆的病菌、植物品种都交流互换,极大地影响了此后的世界历史。资料图片
几千年来,人们普遍认为人类是历史中唯一值得关注的对象,也是推动历史发展的唯一动力。但从生态学的角度来说,这却只是一种傲慢的人类中心观:像任何其他生命形式一样,人类只不过是地球生物圈中的一个成员,与动植物、微生物一样受到整个生态网络的支持和制约。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已然,在古代社会更是如此。这种视角的转换使得灯光第一次照到历史舞台上人类以外的诸多角色,例如《瘟疫与人》中所讨论的,传染病对历史也有着深远影响。
任何人要在地球表面任何一处生活,必然都得适应当地的生态环境,这点在农耕文明出现之后变得尤为关键。农耕定居是人类历史的一个重大进展,技术和人口都飞速进步,但正如后来人们取得的任何进展一样,它也伴随着一个“但是”——— 人类从此更易于受严重疾病的侵袭。定居使得垃圾和粪便的处理变得困难,与家畜的密切接触加大了人被五花八门的细菌寄生的可能性,而人口的密集又使得疾病更容易在人群中传播。历史上人类的主要杀手如天花、流行性感冒、肺结核、疟疾、瘟疫、麻疹、霍乱、禽流感等,都是由动物疾病演化而来的传染病,随后迅速在密集人群中暴发。直到现代公共卫生医学创立,人类长期都没有摆脱这个老问题的反复困扰。
黑格尔有一句名言:北温带是人类历史真正的舞台。这在很大程度上恐怕正是因为温带的生态平衡容易被人类破坏和控制,麦克尼尔说得对,至今“生态平衡易受人类摆布的脆弱性仍是热带以外地区的永恒特征”。可能这也就是为什么人类虽然起源于非洲,但所有伟大的文明几乎都不处在热带地区,因为在那里人类社区首先就将遇到许多难以克服的热带疾病——— 长期以来这一直令人谈虎色变。
这对历史的影响十分深远。有一种观点认为,正由于传播昏睡症疫病的采采蝇在西非肆虐,使得当地不可能生成任何封建主义制度,这种苍蝇会攻击马匹,并使人无法定居生活,这种情况下无法形成骑士阶层。而印度在长达三千年的历史上之所以能有效重创来自西北境外的入侵军队,常常也只是因为当地的热带疾病瓦解了入侵者的力量。直到近代,印度仍是英国总督的坟场:在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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