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契诃夫的善良,更深刻地体现在他的创作中。契诃夫的许多中短篇小说在中国家喻户晓,人们在肯定它们叙述简洁、形象鲜活的同时,也往往喜欢强调契诃夫的“辛辣嘲讽”、“无情鞭笞”。其实,契诃夫对笔下的主人公是充满爱意的,即使对于那些“反派”人物,也不采取敌视态度或抱有恶意。借用普希金概括果戈理创作的话来说,契诃夫小说的重要主题之一,就是揭示“庸俗人的庸俗”,然而,契诃夫之所以写人的“庸俗”,正是为了表达他对现实中人性和人格之不完善的痛心疾首,其目的仍在于治病救人。契诃夫试图在其创作中营造一个各色文学人物平等共处的“民主王国”,诚如他自己所言,他的作品中“既没有恶棍,也没有天使……我不谴责任何人,也不为任何人辩护”。
契诃夫与夫人克尼碧尔
本文来源:《人民日报》2010年12月23日,作者:刘文飞,原题:《契诃夫写人的“庸俗”:目的治病救人》
2010年是俄罗斯小说家、戏剧家契诃夫诞辰150周年。在关注这位现实主义伟大作家的艺术世界的同时,我们不妨将目光投向体现在他言谈举止和创作思想中的人格魅力。
1898年9月的一天,前往莫斯科艺术剧院和《海鸥》剧组见面的契诃夫与女演员克尼碧尔一见钟情,克尼碧尔在回忆录中写道:“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第一次站在契诃夫面前的那一刹那。我们都深深地感觉到了他人性的魅力,他的纯朴,他的不善于‘教诲’和‘指导’……”打动克尼碧尔的是契诃夫的“纯朴”和“不善教诲”,而契诃夫的善良则不仅体现在他的举止和性格上,也渗透在他的创作和思想中。
与大多数19世纪俄国现实主义作家不同,契诃夫并非贵族出身。1889年,契诃夫在致友人苏沃林的信中这样写道:“贵族作家们天生免费得到的东西,平民知识分子们却要以青春为代价去购买。”他希望苏沃林写一部短篇小说,讲述一个青年,他是一个农奴的后代,怎样将自己身上的奴性一点一滴地挤走,“让血管里流动的不再是奴隶的血,而是真正的人的血……”契诃夫建议描写的这个“青年”,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他自己。
艰难的成长环境往往会使人愤世嫉俗,敌视一切存在,但也有可能养成一个人低调、内敛和宽容的生活风格,契诃夫就属于后者。
在父亲因破产躲债逃往莫斯科后,十几岁的契诃夫独自一人留在故乡塔甘罗格,寄人篱下,他一边上学一边做家教,把挣来的钱寄往莫斯科补贴家人;对性格粗暴、专断的父亲,契诃夫刻意保持距离,但对善良的母亲很孝敬,据说,他在
[1] [2] [3]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