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柏映衬的麻栗坡烈士陵园
后来,烈士的一位老乡来了,他对着烈士遗体动情地说:“兄弟,你放心地去吧,你的老娘就是我的亲娘,我会伺候她一辈子的……”战友再去抹他的眼睛,烈士就闭上了双眼。
5天之后,在前线的一个无名高地上,我还听到一位指导员的故事。可惜,我当时无法知道他的名字,权且称呼他的职务吧。指导员原是副教导员,本来家属已经可以随军,但由于妻子受家乡封建习俗的影响,在生了一个女儿之后,总感到没生个儿子是家族的遗憾,于是在副教导员探家时又悄悄怀了孕。谁知,孩子生出来又是女儿,而且还是双胞胎。为此,副教导员受了处分,被降职成了指导员,家属本可以随军的资格也被取消了。
这位指导员在战斗中为掩护战友牺牲了,他的遗体被送到烈士陵园。他的妻子、女儿都被部队接来。看到指导员的坟头,他的妻子扑上去哭得死去活来。指导员的大女儿不过4岁,非常懂事,她拉着妈妈的衣角站在旁边,襁褓中两个幼小的女儿也哭得声音嘶哑。在场的人无不落泪。此种情状,让每个人都很容易联想到战争中自己生命的种种可能,甚至联想到自己“光荣”之后亲人们悲伤的容颜。
一位平时爱发牢骚的战友说,想想指导员,什么职务低啊,吃亏啊,我们都不想了,只要活着,就得好好工作……
二
1984年铭刻在我脑海中的故事太多,太多。岁月划过,那些感人的场景并没有淡化,而是更深刻地融入我的生命之中。有人说,现在的人情淡漠了。然而,当你来到麻栗坡烈士陵园,看着烈士坟头的那一束束鲜花,那一支支点燃的香烟,那一杯杯飘香的祭酒,就知道这个世界的感情有多重!真情有多深!怀念战友,怀念逝者,它让我们的心永远无法平静而又格外的宁静。这种宁静,便是有时间有心情有氛围让我们细数过往。
1978年,一趟喷着热气的列车从冰天雪地的北方开往云南。在一节闷罐车厢中,我和我的同学张开敏同睡一个通铺。火车快一阵慢一阵地前行,张开敏站在闷罐车的小窗口前,望着一闪而过的田野说,这是他第一次坐火车。
张开敏很兴奋,他知道这列火车要经过武汉,就回头对我说,如果你们过武汉长江大桥的时候能够醒来,一定要叫醒我,我想看看那壮观的大桥。我说,火车过桥时发出的隆隆声音和平时铁轨上发出的声音不太一样,到时候我肯定能醒,我叫你。
果然,火车在武汉长江大桥上轰轰隆隆奔驰的声音将我震醒了,我急忙喊张开敏。几个年轻的战友望着一个个一闪而过的桥栏和奔涌的长江之水,激动不已。
张开敏说,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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