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司徒雷登得病后多亏了傅泾波一家的照顾。傅泾波出生在一个信奉基督教的满族家庭,早年曾在燕京大学求学,其间为司徒雷登的办学精神所打动,立志终身追随其左右,后来司徒雷登的母亲和妻子相继谢世,独子杰克返回美国,傅泾波便成了司徒雷登身边唯一的亲人,1949年司徒雷登回国后,傅泾波一家也随同赴美。司徒雷登中风后,傅泾波像对父亲一样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一段时间后老人的病情有所好转,可以用右手写字、吃饭,也可拄着拐杖上下楼,并能到院子里散步。司徒雷登喜欢吃北京味的中餐,为此傅泾波的妻子刘卓汉专门向人请教,尽量做出像模像样的北京式中餐给老人改换口味,刘女士的可口饭菜给司徒雷登的晚年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他总是满意地对刘女士说:“莎拉(刘的英文名字),谢谢你,你做的饭很好,我吃得好极了。”傅泾波到美后没找工作,也没做什么生意,基本上是围着司徒雷登转,他们的朋友很多,来往信件也特别多,俩人一天到晚不是写信,就是去散步、谈心,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多年以后,傅泾波的女儿傅海澜忆起这段往事时动情地说:“我父母对司徒雷登完全像父亲一样看待,我们几个孩子一直用英文叫他‘Grandpa (爷爷)’,我们的下一代又用中文叫他‘太爷爷’。直到今天,孩子们还记得那位颤颤巍巍的高个子太爷爷。”
在一般人眼里,司徒雷登多年担任大学校长和驻华大使,应该过着比较体面的上流生活,其实司徒雷登一生在中国办教育,根本没有什么积蓄,生活比较困难。后来傅泾波给他出主意,不要辞去驻华大使一职。这样做有两个考虑,一是担心美国派新的大使去台湾,给中美关系造成麻烦;二是从现实着想,不辞职就可继续享受大使待遇,每月拿1000多美元工资。但几年后,屈于美国国务院的压力,司徒雷登不得不辞职,辞职后就没了薪水,只靠一家慈善性机构“基督教高等教育联合委员会”每月提供的600多美元维持生活。1954年,司徒雷登在傅泾波的帮助下出版了英文回忆录《在中国50年》,主要内容源于他的日记,但由于印数不多没有再版,稿费非常微薄。对于傅泾波的悉心照料和帮助,司徒雷登极为感激,他在书中感慨地说:“傅泾波之于我,就像我的儿子、同伴、秘书和联络官。”
1962年9月,司徒雷登在华盛顿悄然去世。他将全部书籍和文件赠与傅泾波,并要求傅泾波将其遗骨送回中国,安葬在燕京大学校园,回到他早逝的夫人爱琳女士身边。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司徒雷登的这个愿望终究没有实现。2008年11月17日,在中美有关方面的共同努力下,这位美国老人“重回”西子湖畔,安葬于杭州半山安贤园,墓碑上只刻着这样一行字:“司徒雷登,1876—1962,燕京大学首任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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