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布什还有三个月即将任期届满,现在是清点他在任八年外交遗产的时候了。在中国历史上,下任皇帝要给上任皇帝定一个谥号,以便清楚地表示上任皇帝在职期间的功过得失。谥号有好有恶,比如“仁”就是一个好谥,而“炀”就是一个恶谥。如果要给布什定一个谥号以述其外交之功过的话,我认为可以用“玄”字,“先明后暗”谓之“玄”,也就是说执政前期政策得当,而后期却政策失当。例如,唐玄宗在执政前期开创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开元盛世”,而后期却因著名的“安史之乱”而名誉扫地,他被谥为“玄”算得上名符其实。我看,布什就是当今美国的“唐玄宗”。在执政初期,他在外交上颇有作为,而在伊拉克战争之后,他开始走下坡路,并随着美军深陷伊拉克泥潭而声望日跌。更糟糕的是,在离任期届满只有三个多月时美国又遭遇到百年一遇的金融风暴,布什能不能像其前任克林顿那样体面下台现在还难以预料。
遥想2001年,布什上台之初也是意气风发。虽然在竞选时靠着美国最高法院的裁决而险胜民主党候选人戈尔,但布什仍然信心满满地发誓要有一番作为。2001年的9-11事件虽然对因之而失去生命的数千美国人及其家庭而言是一个悲剧,但对布什来说却是一次难得的外交机遇。他提出对恐怖组织要采取“先发制人”战略,还利用美国遭到的不幸使迫使世界各国表态,不是站在美国一边,就是站在本·拉登的基地组织一边,结果他赢得了世界大多数国家的支持,并通过阿富汗战争成功地摧毁了塔利班政权,还把本·拉登打得差点无处逃生。2003年,布什不顾国内外的反对(甚至他父亲老布什的反对),执意对伊拉克开战,结果只用1个月时间就横扫伊拉克,以几乎零伤亡的代价打垮了萨达姆的军队,令不少军事专家大跌眼镜。所以,尽管布什的执政理念和对外政策受到质疑,但他2004年大选的完胜表明,美国人民支持他再干四年。
伊拉克战争是布什总统生涯的转折点,它既把布什推向荣耀的顶峰,也令他从顶峰之上迅速滑向深渊。从军事上说,美国的胜利是无可辩驳的,而且这场战争也是对美国新军事革命成果的一次检验,可以说,美军出色地通过了这次考试。问题出在战争的政治层面上。克劳塞维茨说:“战争是政治通过另外一种手段的继续。”布什当然不会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他性格倔强,牛仔风格强烈,有点迷恋武力,还笃信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再加上不会搞统一战线,那战争的后果就可想而知了。他铲除了一个专制的政权,却换来一个暴力的社会;他赢得一场战争的胜利,却失去了维持和平的希望;他以为能根除恐怖主义,却不曾想恐怖分子越来越多;他想把伊拉克建成中东的民主样板,却发现伊拉克人民反美情绪高涨;他投入越来越多的军费,却换来数以千计的运尸袋。总之,高举“单边主义”大旗的布什发现美国在国际上变得日益孤单,而自己在国内受到的质疑和压力也与日俱增。不过,布什已经把伊拉克问题看作是自己政治生涯的鸿篇巨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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