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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室里上课或者是在运动场上玩棒球时(这是战争结束后盛行的新运动)我总会不知不觉地发呆,一个人陷入沉思中。我想:现在在这里的我,会不会是那发烧痛苦的孩子死掉后,妈妈再次生出来的新小孩呢?我那些旧有的回忆,是不是妈妈把那个死去的孩子所见、所听、所读、所做的事情,全部说给我听才知道的呢?而我是不是因为继承了死去孩子所使用的语言,才可以像这样思考、说话呢?
在教室里或是运动场上的这些同伴们,是不是也都经过妈妈们把那些不能长大的孩子所见、所闻、所读过的书、所做过的事重述后,让他们代替那些孩子继续活下来的呢?而这件事的证据就是我们大家都继承了同样的语言在说话。而我们每个人不就是为了把这些语言变成自己的东西,所以才到学校来的吗?我想不仅是国语、理科、算数,就连体操也都是为了继承死去孩子们的语言所必须学习的东西。独自一个人跑到森林中,对照着植物图鉴和眼前的树木并不能代替死去的孩子,不能和他同化,变成新的小孩。所以,我们必须到学校来,大家一起读书、一起游戏。
我现在所讲的事情,大家或许会觉得不可思议。我自己也是在很久以后才想起这段经历,对于长大后的自己来说,在那个冬天,好不容易养好了病,带着平静的喜悦再度回到学校时,才发现,一直以为已经理解清楚的事情,其实自己根本没搞懂。
另一方面,对于现在身为小孩子、新孩子的你们,我抱着可以让大家轻松理解的期望,把这从未曾书写下的回忆细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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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回忆是在我长大成人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家里的第一个小孩是一个男孩,叫光。他出生时脑部异常,头看起来有平常人的两个头那么大,后面长着一个大瘤。我们请医生尽可能地把瘤切除、缝合,而不要影响到脑部本身。
光很快长大,可到了四五岁还是不会讲话。但是,他对声音的高低、音色非常敏感,比起人类的语言,他更能记得许多野鸟唱的歌曲,而且,他一听到鸟儿唱歌,就会哼出在唱片上学到的小鸟名称。这就是光最初的语言。
光七岁时,比一般健康的孩子晚一年入学,并进入“特教班”就读。那里聚集了各式各样身体残疾的孩子。有的孩子一直大声尖叫,也有的孩子不能安静片刻,动个不停,不断翻桌子、撞倒椅子。从窗户往里头窥看,光总是两手捂着耳朵,身体僵硬。
这时,已经是大人的我,再次问了自己和孩童时代同样的问题。光为什么非去学校不可呢?他清楚野鸟的歌声,喜欢父母教他认识小鸟的名字,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回到村子里,住在森林高地草原上的家中,三个人一起生活呢?我可以读着植物图鉴,辨识树木的名称和性质,光可以聆听小鸟的歌声,说出它的名字。我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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