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9日、10日,北京文艺界、戏剧界隆重集会,举行学术座谈,纪念欧阳予倩诞辰120周年。与此同时,广西桂剧团专程来京演出新编桂剧《欧阳予倩》。该剧描述烽火连天的抗日战争末期,欧阳予倩等人在桂林组织盛大的“西南剧展”的历史业绩,向这位中国话剧的开山鼻祖、京剧“北梅南欧”双峰之一的戏剧大师,表达衷心的敬仰与追慕之意。
欧阳予倩是真正闻于世、垂于史的戏剧大师,而非眼下文化市场成筐批发的“大师”。他一生编、导话剧、京剧、桂剧、歌剧、舞剧、默剧141出,电影16部,著述论文、评论、随笔258篇,演剧无数。创办过南通伶工学校、广东戏剧研究所、中央戏剧学院,桃李满天下。还担任过中央实验话剧院首任院长、中国戏剧家协会副主席、中国舞蹈家协会主席等要职。然而尊先生为大师,先生天堂有知,恐也未必乐意。
欧阳予倩在《自我演戏以来》的自述中说:“我不过是个伶人,一个很平淡的伶人,就是现在我虽不登台演剧,也不过是一个伶人罢了,我对于演剧自问颇忠实,作一个伶人大约可以无愧。”晚年他仍然认为“我是一个极其平凡的戏剧工作者”。这里没有丝毫的做作与自谦之嫌,这是先生的志向与人格所在。
欧阳予倩出身于官宦家庭,他的祖父欧阳中鹄先生曾任桂林知府。欧阳予倩1904年赴日留学,1907年参加春柳社,演出《黑奴吁天录》等剧。春柳社、新剧同志会的同仁,后来当官的当官,归隐的归隐,不少人为生活所迫先后转行,唯有欧阳予倩一生与伶人为伍,以舞台为业。他曾说“我很想作个诗人,可是无论如何敌不过爱好戏剧之心”(《自我演戏以来》);“我搞戏,家里人一致反对自不消说,亲戚朋友有的鄙视,有的发出慨叹,甚至于说欧阳家从此完了。我妻韵秋受了各方面的压力,写信劝我回家,我回信说挨一百个炸弹也不灰心”(《我怎样学会了演京戏》)。戏剧成了他终生的志业,成了他的生活方式,成了他生命的全部内容。
欧阳予倩既非戏剧院校出身,也从未拜师坐科。他的一切均来自生活与艺术实践。他深知戏剧之学非书斋之学、研究室之学,而是伶人之学、剧场之学。他周咨博访,随地为师,终生不弃不执不辍,学养之淹贯,造诣之深湛,成就之卓著,洵非急功近利者所易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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