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个生日不能算过。丁聪、黄苗子、邵燕祥等几位老友听说此事后,就请杨先生吃饭,席间问他:“这次生日算过了吧?”杨先生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连连说:“这次算,这次算。”我相信此时他的内心里面一定很满足、很喜悦。
杨先生的成就也并不限于翻译。他学贯中西,其夫人戴乃迭生前曾经说过,如果杨先生不从事翻译,今天一定是个大历史学家。这话说得一点都不过分,凡读过他的谈论翻译心得的著作《译余偶拾》的人,无不惊叹杨先生在历史研究领域里精湛的学问,他所研究的历史问题很偏,许多话题不被人所注意,但他却有独到的见解。
杨先生性情散淡豁达,从容淡定。这与他一生坎坷的经历有关。“文革”时期他曾被打成“特务”,坐过四年牢狱。他是一个人间与地狱都经历过的人,早已是处变不惊。他晚年的打油诗写得颇受称誉,往往是笑中带刺、笑中带苦、笑中带泪,充满了丰富的人生况味,充分展现了他的学识和才气。
如今杨先生驾鹤西行了,有许多话还想对他说,但是再也没有机会说了。想到这点,不由得感到心头袭上一缕悲哀。想来这也是中国翻译界乃至知识界的悲哀。他在《悼乃迭》一诗中有:“天若有情天亦老,从来银汉隔双星。”今天,两位老人该在天堂相聚了吧?对于我们这些敬重老人的晚辈而言,惟有这一点算是聊可慰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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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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