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文化程度”
对此,张老只写了一句:“稍能做普通旧式诗文”。今天看来,这样表示自己的文化程度,着实令人诧异。不过,我倒是很看中并敬佩张老的这种坦然。他确实是在自谦地回答自己对文化理解和文字应用的水平。事实上,仅就语言文字能力和写作水平而言,他的文言与白话俱佳,长于各种体裁的写作,其诗文作品可谓雅俗共赏。从这里,足见老一辈知识人对文化所抱有的认知态度是何等审慎啊!倒是今天这类表格中出现的用“大学本科”、“研究生”来标明文化程度,凸显出其表达的模糊性、不确定性。这恐怕也是中国语言功能某种缺失的体现。其实,更准确地说,这应是指“受教育程度”,而完全不是“文化程度”。
关于“参加革命及现在的经济状况”
张老写道:“解放前已辞去商务印书馆职务,仅充董事,以鬻文卖字维持生活,今仍卖字,然甚微矣。持有商务印书馆股票,在人民银行存有□存款人民币。”(“□”处原表为空白——笔者注)这一项似乎是很难为张老了,他从戊戌维新进入官场,被逐出后便从学、从商,与革命没有发生任何联系。倒是对自己的经济状况他说得实在,一介书生,以“卖字”为生。放到今天,要说明自己的经济情况,多用具体数字来表达,工资、奖金,等等。但手中持有的股票情况,又有谁在表格中能给说清楚呢?
关于“有何重要的社会关系”
张老第一个填的是“安徽人胡适”。他不合时宜地将胡适褒奖一番:“初见其文字勇于提倡白话文,居亲丧不为习俗所诱。余颇重其为人。在上海居同里闬,衡宇相望,时相过从。后入京任北京大学校长,音书不断。解放前将去美,勖以研究学术,异日回国,仍可有所匡助”。要知道,此时的胡适已是被批判、声讨之对象,张老能凭着良心来证明他们的关系,的确是需要有很大勇气的。更何况,他还敢直言其学术日后“仍可有所匡助”的话,是不为势力所动,率真地表明了自己的基本态度。
关于“何时何地因何受过何种奖励何种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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