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们对于区域文化和地方学的重视,起源于80年代《当代文艺思潮》杂志的“西部文学”概念日益成为一个重要课题。1980年代的《平凡的世界》、1991年的《心灵史》、1993年的《白鹿原》和1998年的《尘埃落定》这些小说,同影视的“西部片”、歌坛的“西北风”和新诗的“新边塞诗”一起,构成了西部文化(文学)的主体骨架。
非常有趣的是,若我们静下心来,认真分析“西部文学”的主要元素和文史风景,发现在三个维度上同我国的边塞诗竟然不谋而合。一是风物相同:漫漫荒原、浩瀚沙漠、草原牧场,苍鹰滑翔、野狼哀号、骆驼跋涉;二是文化相同:汉唐文化、敦煌文化、陇右文化,雪域文化、草原文化、大漠文化,原始图腾、宗教文化、神秘绿洲;三是性格相同:凝重、沧桑、悲慨,流浪、豪侠、彪悍,苦难、萧索、尚武。
上述西部文学类似于我国古代的从军诗和边塞诗,是因为我国的边塞诗一直以其丰富的思想内容和独特的艺术魅力,在诗歌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并成为我国军事史的重要内容。从我国的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到清朝的诗人(如顾炎武),都有关于军旅的壮丽诗篇。
现以隋朝远征突厥的“行军大元帅”杨素的《出塞》诗(20句)为例进行说明。此诗如下:
汉虏未和亲,忧国不忧身。握手河梁上,穷涯北海滨。
据鞍独怀古,慷慨感良臣。历览多旧迹,风日惨愁人。
荒塞空千里,孤城绝四邻。树寒偏易古,草衰恒不春。
交河明月夜,阴山苦雾辰。雁飞南入汉,水流西咽秦。
风霜久行役,河朔备艰辛。薄暮边声起,空飞胡骑尘。
杨素这首诗被公认为是流传最久远的《出塞》诗之一,同骆宾王的《从军行》、王之涣的《凉州词》和李白的《塞下曲》构成了我国从军诗的四大流派,影响深远。“出塞”诗是乐府歌曲名,属于《横吹曲辞》,也有“入塞”诗对应。大都写边塞征伐、边地生活、融景思乡等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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