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万家,昼则绵绣炫街,夜则笙歌鼎沸”,简直就是一条名副其实的“红粉街”,一个不折不扣的红灯区。
1917年秋,坐落在跑马厅对面的“新世界”参照晚清的花榜、花选,“取法二十世纪新世界之共和制度”,以“数十万大资本之游戏场”,“做群芳大会之选举场,特于二层楼上高搭彩台,别筑群芳座,又设品花席,更设看花处”,将那些四马路上的妓女全
都请来现场登台亮相,献演作秀,为第一届花国元首、首脑以
及各部总长的海选大造其势,所谓“高抬花声价而为花花世界放一异彩”。
安克强在《上海妓女——19—20世纪中国的卖淫与性》中也说到了这一届的“群芳大会”。安克强说:“那年冬天,作为上海娱乐中心之一的‘新世界’组织了一场选举。尽管被选举的对象只是一些高级妓女,但它看上去却更像是一场选美比赛。不过,与以往的开花榜不同,在这次比赛中,稍有一些名气的高级妓女大都榜上有名,即使她们得到的只是一种安慰奖。同时,花榜的形式也不再模仿科举制度,而是模仿了中国的政治制度。它选举产生的是‘花国’的代表,从总统、副总统一直到参政院的参政,另外还有各部的总长、次长,反正有足够的职位来满足大量的高级妓女的需要。这实质上是对北京政府的拙劣模仿。此外,就像在现实生活中一样,投票资格也是根据财产来决定的。一个嫖客可以随心所欲地购买大量的选票投给某个高级妓女。”
花国逐鹿,鹿死谁手。这次“群芳大会”是一元大洋一张选票,海选百花帝国的正副总统、总理;参政院正副院长、参政;才部、貌部
、品部、艺部总次长、都督、政长、都统和知事,事关牡丹、兰花、梅花等金质奖章和芙蓉、芍药、鸡冠、紫薇、茶花、荷花、海棠、菊花、水仙、桂花、玫瑰、桃花、榴花、凤仙、月季等
镀金奖章的最终归属;事关日后生计和未来身价,那些千娇百媚、多才多艺的青楼女子,怎能不欢呼雀跃、斗姿争艳,使出浑身解数?1917年12月12日的《新世界》报刊登,当时王莲英一身男装,“浅灰袍裤金马甲”,款款登上共和厅正中的歌台,放声唱了一曲荡气回肠的《逍遥津》,顿时赢得满堂彩。
1917年12月23日,第一届“新世界群芳选举”揭晓。王莲英“票数一万八千,权属次多数,当选为花国总理”,位列第四。
一夜间,丑小鸭变成白天鹅。随着“花国总理”的金字匾额连同“莲钱出水千人选,英武能言四坐春”的对联赫然挂起,技压群芳的王莲英也就改弦更张,鸟枪换炮,以当红明星的标准,重新包装自己。
四、他是一个“脱底棺材”
按照郁慕侠在《上海鳞爪》所说,王莲英自从当上“花国总理”,为了出风头,她“对于衣
服饰物唯奢是
求,手指上常御大钻戒,光耀炫目”。(注:郁慕侠:《大少爷谋害妓女》,《上海鳞爪》,上海书店出版社
1998年3月第一版,194页)《花国总理莲英被害记》的作者也说,“花国总理”的光环让王莲英迷恋
时尚、追逐奢靡,“先向小花园一弄看定新式房屋两幢,择日迁居”。
上海叫小花园的弄堂多达十六条,只是真正位于福州路、九江路和浙江中路一带的也就两条。这里曾经
“夹道榆柳,一望无际,春藏莺簧,夏发蝉噪,秋冬寒鸦点点”,住了不少外国人。但是,大量妓院的纷至沓
来,终于使得赏心悦目的鸟语花香全都变成了“荡妇妖姬”的乌烟瘴气。
搬家后的王莲英又将普普通通的金银首饰全都看做破烂一般,凡是国产的绫罗绸缎就更
不往眼里去。她要
穿就穿进口的哔叽料子,要戴就戴如假包换的南非钻石。然而,乐极生悲,灰姑娘故事的花国版,最后蜕变成
为荒郊野外的血光之灾!
安克强对于王莲英的惨死深表同情,他在《上海妓女——19—20世纪中国的卖淫与性》特别说到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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